外祖一家一去南京五年,缝年过节亦不回京的,家中宅子再有人照顾,厢房这些年没住人也不知是个什么样。 那仆人便也露出为难的神色,“小的不太清楚何事,是老太爷临时就决意的。宅子早在半个月前老太爷便派人来修缮了,京中却是一连下许久的雨,耽搁了些时日,且又是突然便起程回的京,总怕是还有不妥的。” 问不清事情,惋芷心里也隐隐不安,外祖父做事从来都是极有计划的。 桂嬷嬷道:“姑奶奶,夫人的意思怕还得劳烦您去给表少爷接风,她已经给老爷和大少爷送信了,就是怕他们有事耽搁,失了礼。” 继母身子重不好出门,且她身份在外祖家面前还是显得尴尬的。 自己去接风也是合情合理,倒是兄弟俩落脚这事还得是要见着父亲才好说,也只能是先住宋府等郑府修缮好。 惋芷思索一番便让桂嬷嬷先回了宋府,叫人安排郑家的来人先歇会用些吃食,然后便喊明叔来说要出门到运河渡口接人的事。 明叔迟疑半会才说:“太太,此事还得给四爷去送个信为好,省得他若是回府见您不在还得担心。” “我也正是这样想的。”惋芷点头,“还得再劳烦你派人给四爷送信。” 明叔应喏下去准备。 午休起来,惋芷便开始打点接风的事,还带上了几攒盒的点心,想着可以给表哥们在路上先掂掂肚子。 宋承泽收到表兄表弟回京的消息不久后,徐禹谦也收到了消息,两人便对上话,准备一同赶到渡口去接人。 到了快放衙的时候,徐禹谦的上锋却是喊他过去,不由分说驳回他今儿所做的差活,指其敷衍搪塞未用心,直训了一刻钟。 徐禹谦从头致尾神色未变半分,只立在那聆听,那上锋虽得了指使也不敢太过,总归记得他是张首辅的门生也只是说话难听些。 待到出了翰林的时候,宋承泽神色都能阴得滴水,明眼人都知道这便是无中生有挑事的。 徐禹谦倒是觉得有趣,严瀚居然是真找人磨自己,对他却又是这样不痛不痒的。如今他在御前走动,上锋说他一万个不好,也抵不过皇帝一个字。想来想去,也是严瀚在借这事来摸自己与长房关系到底如何,徐光霁是不是值得费心栽培。 两人还未出皇城,惋芷便收拾妥当从家中出发。 她到渡口的时候离酉还有两刻钟,运河又是京城人流密集之地,她便安静坐在马车上等。 约过了一刻钟左右,便有人寻了过来问是否宋家大小姐,并递上名贴以示身份。 惋芷表兄们终于是下船了。 她这才戴了帷帽下了马车,明叔带着一众侍卫护着她往前去。 惋芷未走几步便见前方有人一行人被众高大的侍卫拥着走来,她还未看到内中的人,便见一位公子拨开侍卫往自己走来。 “芷妹妹!” 来到跟前的公子长身玉立,一身玄青色用银线走暗纹的锦袍,头束玉冠俊逸洒脱。 惋芷站定细细看了他几眼,才确定是五年未见的二表哥,便也走上前想与他见礼。 郑嘉文嘻嘻的笑,虚托她一把:“果然是芷妹妹,你长高了我还有些不太敢认。” 他身后一双年轻男女也正走来,与他相貌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面有急色,脚步有些匆匆,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那郑嘉文在惋芷喊了声文表哥后,伸手就要去掀她帷帽的白纱。“我走的时候你还胖呼呼的,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她这腰间束带掐得那腰肢都要不足一握似的。 明叔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得忙上前,季嬷嬷已快一步挡到了惋芷面前。 郑嘉文手停在半空,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眼前两个紧张的陌生仆人。 “嘉文,不得无礼!”郑嘉宇头疼,忙斥弟弟。 他就知道会这样,弟弟对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