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道:“杨谦,放她进来。” 杨谦有些为难,娆荼微笑道:“有些事情,要说清楚一些。” 裴氏从杨谦身侧挤过,走到娆荼身侧,“我不管你是谁,就算真是那个贱人,我也不怕你!” “嗯,夫人果真胆魄惊人。” 裴青薇走入屋内,看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沈筑,她不由泪留满面,扑到床前泣不成声。 娆荼站在门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坐在了石阶上。 沈筑听闻哭泣声,强行睁开眼睛,看到了裴氏,苦笑一声:“你来干什么?”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出,重新闭上了眼睛。 “宴冰,我与你这么些年的情份,果然就荡然无存么?” 娆荼靠坐着门外的柱子,冷笑不止,情份?裴氏遇见他时,他是探花郎;跟着他时,他是显赫的沈黄门。真是好一场同富贵的情份! 沈筑依旧闭着眼,转身朝内淡淡道:“你我从此,不必再见了。” “宴冰,当年之事你怨我瞒了你,我无话可说。可是,想要毁了她的始终都是你,我只是帮了你一把而已。” 他终于睁开眼睛,眸光中波澜微漾。“你说什么?” “是你想要毁了她,是你。你娶了她,冷落了她五年,是你要毁她。既然你始终下不了手,我就知道你缺少一个理由,于是,我就帮你一把。宴冰,你该感谢我。不然你将永远活在爱恨两难的折磨之中。” 一片雪花,落在娆荼的眉心,她眼眶微热。 沈筑没有说话,许久之后,裴青薇继续道:“当年,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我父亲因救你,裴家满门被灭。我逃出后落入歹人之手,十年颠沛流离,沦落风尘。宴冰,你不念这些年的旧情,也该念我父亲救你之恩。” 沈筑重新闭上眼睛,“我欠你的恩情,一辈子供你锦衣玉食来还。以后,不必再见面了。” “宴冰,你不能这么对我……” “去吧,我乏了。” 娆荼给杨谦一个眼神,杨谦进屋,将裴青薇拖了出来,地上已是积了一层薄雪,她的裙裾拖出一条痕迹,很快,又被大雪扑盖干净。 娆荼愣愣地看着门外,从沈筑书房到正门,是同一条轴线,一共五道门。 她感到苦涩,也许有些事情,一开始就错了。 夜幕降临时,陆知命又去为沈筑施了几根银针,他的精神好些,醒来时一直唤阿蘅。 杨谦在院中对娆荼几乎是乞求:“大人叫夫人呢,夫人请进去看一看罢。” 娆荼将院中的灯一盏一盏点亮,她望着那明黄的光淡淡道:“他叫的不是我。” 沈筑叫了几声,便又昏睡过去,娆荼拎着一盏孤灯,一人行走在湖岸边,茫茫水雾扑面而来,似乎要把她吞入其中。 风吹起她的发带随风而动,不知不觉中,她沿着湖走到了北岸。芦苇荡中,一个小小的竹筏随风而动。 “沈大人都已经是那般境地,还有心情在此赏景?”墙头坐着一人,看着娆荼,满脸笑意。 白衣,桂花酿。 “五王爷天天来这里游湖,也是好兴致。”她平淡道。 “你觉得这片湖水风景如何?”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哈哈,姑娘说话越来越耐人寻味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