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蛇娘将那半瓶桃花露一饮而尽,摔了瓶子,策马朝金陵城绝尘而去。 沈筑将娆荼拉上了马车,冷道:“好玩么?” 娆荼“嗯”了一声,懒懒道:“不想五王爷佳节过于寂寞,送个风韵犹存的美人给他解解闷。” 沈筑沉默不言,他知道自己身中桃花露之毒,娆荼丝毫不避讳,甚至直言萧彦宁有桃花露的解药。 其实两个人皆已心明如镜,只是彼此都不愿意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而已。隔阂至深,捅破了窗户纸,两人之间也横跨这一条深涧,有什么用? 娆荼推他道:“上我的车干什么,回你自己的车去。” 沈筑却不动如山,捡起车内的玉箫,“吹了一路,不成曲调。那两个丫头没嫌吵?” “你要是不走,吵的就是你。” 沈筑将玉箫收入怀中,老神在在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娆荼急了,伸手到他怀中去掏那玉箫,被他按住,然后整个人被他拥入怀中。 “沈筑,你放开我。” 沈筑缓缓道:“江湖势力蠢蠢而动,大梁要乱。” 娆荼听到这话就老实下来,想了想,仰头问道:“那琉璃山的山主为什么要招你为客卿,难不成那个姓慕容的想要造反?” 沈筑看着她耳朵上的金铃铛小坠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吟道:“江湖被庙堂压制太久了,皇上一旦薨逝,江山易主,江湖必将动荡。” 娆荼撇了撇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沈筑伸手触了下金铃铛耳坠,不响,他问:“里面没有走珠?” 她摇了摇头,“有走珠岂不是要吵死人?” 他从她耳上小心取下一个耳坠,细细打量,神情有些凝重。娆荼奇道:“你盯着这个看什么,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沈筑摇头,“这是从哪里来的?” 娆荼道:“皇上下诏封我为六品郡君的那天,宫中有几位娘娘送了些礼物,山鬼看这铃铛好看,就给我挑了出来,今日才戴上。” 沈筑将另一只铃铛也取了下来,令山鬼送给另一辆车中的陆知命。 “究竟有什么问题?”娆荼有些好奇。 “我听过一个秘闻,说宫里以前有位很得宠的娘娘,宠冠六宫,跋扈至极,连皇后都不放在眼中。有一天太皇太后赏赐给那位娘娘一对金铃铛耳环,不久之后,她就忽然暴毙而死。” 他说话时语调轻淡,娆荼身上一寒,推他道:“别故弄玄虚,忽然暴毙有很多种可能,为什么和那对金铃铛耳环有关?” “因为那位娘娘死的时候,身上并无其他异样,唯有贴身的宫女发现,她的那一对耳环变轻了,两只耳环上各有一个孔洞,似乎是什么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娆荼重重皱起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她一向怕虫子,一时竟不安起来。 沈筑揉了揉她的耳垂,“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宫里来的?” 娆荼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他挑了挑眉,疑惑道:“什么?” 娆荼呐呐道:“我记着有团银线是宫里送来的,前几日柳杏儿用着做女红,可能……可能我穿着的小衣上的绣花,是那银线缝的。山鬼说银物贴身,有解毒之效……” 沈筑闻言就要给她解衣,娆荼连忙捂住道:“应该……应该没什么事吧?只不过是一团线。” 沈筑一本正经道:“那线上若有尸粉虫卵,怎么办?” 一句话把娆荼吓蒙了,任由他伸手到她脖子后面,解开了小衣的衣带,将那件青底绣银莲的肚兜从衣领处抽了出来。 他将轻软的小衣握在手中,带着她身上的淡香和余温。此时此刻娆荼也顾不得羞涩,一个劲地瞅他手中小衣上的银莲,就怕沾染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沈筑让柳杏儿用剪刀将那银莲剪去,同样送到隔壁马车给陆知命查验。 娆荼心中有点不自在,毕竟是贴身穿过的,给陆知命查看还是挺别扭的,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害怕,怕那银丝上有虫卵,那她穿了这么久,岂不是早就沾到身上去了。 她捂住胸口,想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变化,如果真的沾上什么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