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为祸一方,当地百姓苦不堪言。终于有一日,有个沈姓方士途径此地,路见不平,一剑斩杀了恶龙。恶龙倒在大地上,青色的躯体幻化成一条江水,江水在太阳底下泛着青光,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就叫做青州了。 娆荼揉着太阳穴,根本不相信县志记载,嘀咕道:“怎么这么玄乎?” 沈筑不理她,继续一页一页地翻看,娆荼笑道:“你不会是那沈姓方士的后人吧?” 沈筑垂眸睨了她一眼,有意无意瞥着她的碎花衣襟,沉声道:“再说话,脱你衣服。” 娆荼哼了一声,继续就着他手中看书。沈筑翻书的速度慢了,她一个劲的催,翻的速度快了,她又要往回翻。 最后沈大人彻底没了耐心,将书往旁边桌子上啪的一放,搂着娆荼恶狠狠道:“你是不是欠收拾?” 他故意眼露凶光,娆荼有些怕了,捂着小腹眼神左闪又闪,就是不去看他。沈筑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将她按在被子里,吹灭烛火睡下了。 娆荼闻着他衣裳上的清新皂角味,熟悉而悠远,青州的皂角气味偏浓,和别的地方有些不太一样。 “陆先生在你家老宅子里看什么?”娆荼问。 “一些杂书。” “你们在筹谋什么,说给我听听。” “既然是筹谋,自然不能说给你听,反正……你也听不懂。” 娆荼拧了他一下,“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你老实一点。” “我就不老实。” “那我可就不老实了。”沈筑说着,将手探到她腰间。 娆荼被他这句话给震慑到了,停下拧他的动作,乖乖往旁边挪了挪,她知道这个男人不老实起来是什么样子。 沈筑见她立即就消停了,嘴角泛起笑意的同时,心中却有些失落。 娆荼很快就睡着了,他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心思起伏难定。 今日她与谢老夫人的话,如同刀子一样缓慢而迟钝地割着他的心。 “这些年,多亏姑爷照顾体贴,这孩子娇纵了一些。” “姥姥放心,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他……也对我很好。” “我的重孙子重孙女呢?几个了?带回来了吗?” “是个小子,留在金陵呢,不听话,恐怕带回来顽皮生事。” 黑暗中他握紧了拳头,眼神熠熠。 …… 第二日,娆荼早早醒了,沈筑却刚睡下。她见他一脸的疲倦,轻轻穿衣下床,推门走到廊下,迎面一股清凉的风。 李渔在院中整理几箩筐蜜橘,见到娆荼他笑道:“小姐早。” 娆荼微笑看着箩筐中或青或黄的滚圆橘子,“这么多蜜橘,要去集市上卖么?” “是啊,庄子上的张老汉摔断了腿,屯了很多,我帮他卖的。” “留到现在,估计会好卖一些。”娆荼忽然想起幼年时,有一次李渔的爹去集市上卖蜜橘,当时她非要嚷着去,到了之后却又腼腆怕人看见。 那年,黄泥巴路上铺满了枯黄的叶子,李老爹挑着担子在前,她蹦蹦跳跳跟在后面。清爽的风吹过她额前的碎发,暖黄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道旁的一洼池塘倒映着她的小小身影。 时间静止在那里,昭行二十一年,也好。 她有些恍惚,静止在那时还是有些遗憾的。这一生,她遇上宴冰,幸事。遇上沈筑,苦事。 尽管宴冰和沈筑,是同一个人。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