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衣袍被风吹得咧咧作响,他望着固若金汤的汉中城,对旁边一袭白衣的女子笑道:“你看这座汉中,短短三年,就变的坚不可摧。萧彦烈还能忍么?” 女子淡淡道:“你平复了北境,麾下收了十万流民,接纳江湖势力。在萧彦烈看来,已经不是眼中钉肉中刺,而是成了一颗毒瘤,你就等着有一天被他大军压境吧。” 男子萧彦宁,女子娆荼。 萧彦宁肆无忌惮哈哈大笑:“好啊,那我等着,就怕他不敢。” “疯子。” 萧彦宁不理会娆荼的讥讽,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土,松开手,任由沙土随风散去。 他一字一句缓缓道:“大好江山,却叫我来聚散流沙,萧彦烈……咳咳……他这个皇帝当的有什么意思?” 娆荼看着他因咳嗽而有些佝偻的背影,轻声道:“你的身子,撑得住么?” 萧彦宁站起身,俯瞰远处的汉中城,他笑道:“沈筑在朝中的布局,是五年。两年之后,金陵城庙堂必乱。我想,怎么着也能杀到金陵城吧?” “听说,卢州月有了身孕。” 萧彦宁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吃醋了?” “算我没问。” “那一次我带着她杀出重围,我没死,她也没死。她的运气不错。” 娆荼冷笑:“运气不错能遇上你?” “你不妨去问问她,遇上我有没有后悔。” “你若死了,她母子怎么办?” “我没给她名分,跟着我全凭她自愿,我若是死了,她改嫁也好,殉情也好,与我原本没什么相干。” 娆荼望着这个轻描淡写的男人,世间凉薄,大概无人能出其右了吧? 萧彦宁叹道:“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萧彦宁,原本就是要入阿鼻地狱的人。穷凶极恶你知不知道,我早就不在乎什么报应……曾经我以为,沈筑也是凉薄之人。后来知道了一些隐情,原来,最痴情是沈筑。最凉薄是我。” 娆荼不再说话,三年了,他走了三年,可是一提到他的名字,她还是忍不住的心如刀割。 她独自下山往自家的面点铺子走,这三年,她将临街的堂屋改成面点铺,专卖精致的江南点心,虽然不富贵,却也充裕够家里的吃穿用度。 开这家点心铺子,镇上自然有人盯上娆荼,不过那些歪心思欺负她的,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先前人们还纳闷,不过有一天看见威风凛凛的延宁王走进点心铺,大家便渐渐清楚铺子美艳的老板娘有个强硬的靠山。 只怕她是延宁王豢养的金丝雀,谁还敢打她的主意。所以娆荼虽不跋扈,待人也温和,四周邻里表面和气,其实惧怕。 娆荼走在街上,已经近了黄昏,远远看见路前有两个影子,清俊的少年五月,身旁围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胖墩。 娆荼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笑意,“衡秀,怎么又缠着你五月哥哥?” 小胖墩奶声奶气道:“我去接五月哥哥下学。”说话的神情一本正经。 她小跑着扑到娘亲怀中,被娆荼抱起来,“吃这么多,胖死了!娘都要抱不动了,以后再敢抢你衡文哥哥的饭吃,我打你屁股。” 衡秀眨着一双漂亮晶亮的大眼睛,无辜道:“是衡文给我吃的,我没抢。” “他是你哥哥,什么衡文衡文的?”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