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外头果然有应声,只见那婆子在门边弓着腰赔笑道:“姑娘说的是,这些人也是在府里闲散惯了,难得做些事情就成这样了,可见姑娘和二夫人菩萨心肠,平时也是宽待院中的人的。” 覃晴凉凉地瞥了门外一眼,抬手指了指一旁妆台上放着的一颗银锞子,示意浅夏递出去。 浅夏会意,取了那银锞子便出去笑道:“姑姑是老太君院子里的老人,陪着咱们来也是受累了,这寺中清苦,姑姑拿着这些,也好买些酒吃。” “姑娘真是客气了,那老婆子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婆子同样也是睡过了头,本是来听风声的,这会儿领了银锞子,笑呵呵的便走了。 “姑娘可真是好性。”浅春陪覃晴在妆台前坐下,拿着梳子给覃晴梳发,“露个脸咱就得巴巴地送银子,这可还有好一段时日呢。” 覃晴好容易忍了一个白眼的冲动,道:“不打发走了,莫非你想成日见她在跟前转悠?我倒还好些,就怕你们有得修理好受了。” “姑娘说的是,”浅夏走回来给覃晴梳妆,道:“姑娘来山上可是躲清静来陪着二姑娘的,若是叫她天天跟着,可怎么好随意往二姑娘那里走,还得叫她在老太君面前嚼舌头,不如拿钱买个方便。” 浅春很是不喜那些倚老卖老的婆子,可想想也有道理,嘟着嘴点了点头。 梳妆完,用了早膳,覃晴便叫浅夏去小厨房弄了些今早刚买上山来的新鲜食材并着一只烧鸡往四房住的院子而去。 相比较覃晴是叫老太君无奈送出来养病的宝贝,恨不能拉两辆车的丫鬟仆役上山来伺候,四房的处境简直与她就是天差地别,一处偏僻的小院,连花草都没有,只有一棵老树立孤零零地在院中,屋子也是平矮狭小,更别提里头的陈设了,真真的是清心寡欲。 木鱼敲击的声音从屋中隐隐传出来,覃晴进门的时候正巧碰见覃韵的丫鬟明镜出来,见着覃晴过来不由得心中一喜,回过身去就给覃韵报信去了。 覃晴抬了抬手示意浅春将东西放到院中那简易搭的灶台上,便进了门去。 “六妹妹,你来了。”覃韵正在抄经,听闻覃晴来了,忙站起来。 “二姐姐。”覃晴笑了笑,然后给一旁正跪在蒲团上闭着眼念经的四夫人行礼,“四婶婶好。” 因着当初四老爷不过是个庶老爷,所以四夫人的身份也不高,不过是个小吏之女,也没有三夫人那争强好胜的悍性子,又早早丧了夫,在这佛像前一跪便是十几年,虽是没有什么风光,可也避去了后宅中的争斗,却免不了被人随意拿捏。 听着覃晴的声音,四夫人捻着佛珠的手一顿,睁开眼睛看了覃晴一眼,眉目间是逆来顺受的柔弱,喊了一声“六姑娘”,然后又继续闭上眼睛念经去了。 覃晴和这快成了方外之人的四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到了覃韵的身边道:“二姐姐,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给你带了东西来呢。” 覃韵拉着覃晴的手道:“又叫妹妹麻烦了,只是……” 覃韵看了一眼桌案上那堆满的经书还有白纸,为难道:“只是我还要抄经文,恐怕不能多陪妹妹了。” “抄经文,抄什么经文?”覃晴这才发现覃韵身后的桌案上堆着一叠经书,并着一大叠已经抄好的经文,“祈个福罢了,都到寺里来了,还抄什么经文。” “那可是为老太爷抄的经文。”覃韵道。 “给老太爷抄经文的人多了去了,叫和尚抄去,咱们走。”覃晴拉着覃韵就像走。 “妹妹……” 覃韵还想再劝覃晴,可一旁看着的明镜却是道:“那是老太君叫小姐和夫人抄的,这桌上放的经书都上抄上一千遍,每日都有寺里的师傅来问我们收的,若是抄得少了,免不得要叫刁难。” “刁难?这可是宁国公府的夫人小姐,他们敢!” 覃晴下意识就要抱不平,可一想到四方的处境便也没有什么好说了的,一时屋中沉默,覃晴看了看那桌案上堆积如山的经书,道:“我来帮你们一起抄,还有浅春浅夏。” 覃韵一听,忙道:“这可不行……” 覃晴截断道:“有什么不行,莫非抄出来的经文老太君还要一一过目不成,不过就是些经文,给她抄足了就是。” “二姐姐放心,宁国公府每年都给了寺里许多香油钱,我娘平日里在寺里头捐钱也向来大方,这些小事,打点了就行。” 覃晴来鼎云寺里可不是来看覃韵抄经的,自不会看着覃韵的大好时光统统赔在经文上,当下便叫人搬来了桌案拿来了笔墨。浅春浅夏从小伴读,抄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