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浅夏应声,急急忙忙地去了,覃晴则叫浅春去取了自己这些年存下的私房钱,拿布包了,等浅夏道明了缘由回来便拿去给了覃子恒。 “阿弥陀佛,我这苦命的二姐姐,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覃晴叹了口气坐下来,又替覃韵不平,又恨这大房黑心黑肺,可这还没咒完,便又见浅夏飞奔回来禀道: “姑娘姑娘,前头来了消息说宫里的覃贵嫔昨儿晚上小产了!” 什么?覃晴的眉心不由一皱。 这覃贵嫔指的便是宁国公府六月初刚送进去的大姑娘覃虹,有大覃妃的保驾护航,这大姑娘本身又姿容艳丽有本事,是以很快在宫中便出了头,正该是恣意快活的时候,没想到却立马就这样了,这还没来得及传回来说有喜了就先流产了,这……这还真是叫人反应不及。 覃贵嫔是宁国公府送进去固宠的关键棋子,起码在老太爷死后宁国公府还能逍遥一段时日全是仗着宫里的大小覃妃,是以覃晴也是十分在意,立即便遣了浅夏出去探听,可奈何意外刚发生上房里也乱着,是以消息反倒一时闭塞听不着前因后果,只知大姑娘自己也不知道怀有身孕就莫名其妙给流了。 覃晴却是冷哼了一声,据她所知,这宁国公府可有亲信的人在太医院呢,这些年也帮了大覃妃不少,那大姑娘进宫就是为了诞下龙嗣来巩固整个宁国公府圣宠不衰,还不天天小心供奉着,怎么可能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 恐怕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吧! 大姑娘小产,听说还有太医断定这是一男胎,这无疑是给了宁国公府一个深重的打击,中秋方过那一些喜庆的气氛霎时烟消云散,整个宁国公府都笼罩在上房与大房传出的愁云惨雾里大气不敢出一声,直到老太爷大寿摆宴的日子终于到了,方才勉强缓和了起来。 覃晴上一世是经历过很多这种寿宴的,除了府中长辈的大寿,府外其他贵族的大寿也没少去,是以对于应对这种场面早已驾轻就熟,也无甚思虑,只是在装扮的时候刻意平庸了些,选了几件不怎么扎眼的衣裳首饰,好叫自己在众姊妹中不显得出挑。 只是不管如何,在寿宴上献艺的时候,当着老太君的面,却是一点不敢再藏拙。 自小她的教席师傅都是由老太君亲自挑选,她与大姑娘的技艺都是在老太君的亲自监督下练成的,她有多少的斤两多少的本事,老太君的心中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若说在别的府中覃晴或许还能故意放水,自有人乐得她出丑,可在老太君的眼皮子底下,却是不再敢玩弄手段。 特别是上回诗会的事情已叫老太君怀疑她故意捧覃韵出头,若是这回她还敢出状况,便是坐实了上回的事,如此一来,恐怕四房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 寿宴喧闹,宾客盈门,宁国公的寿宴来的自都是些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论平时斗得如何你死我活,这会儿却是言笑晏晏,仿佛一团和气,方开席不久,便由大夫人起了头,叫覃依第一个开了场。 按照安排,先是覃依的屏风作画与覃涵的笛子欢快流畅,再是三房覃瑜的鼓上舞热烈澎湃,最后才是覃晴的古琴高山流水平静淡泊却叫人沉浸曲意之中,引得满堂喝彩。 “姑娘真是厉害。”下了场到了屏风后头,浅春听着前头的夸赞之声不由替覃晴高兴,可算是出了上回在诗会时叫其他人冷嘲热讽的恶气。 覃晴却是冷笑,这宁国公府姑娘的技艺,向来琴是排在第一位的,再者是诗书,其余的那些皆是排在杂学一类,覃依擅书法,覃涵善舞,覃瑜其实不学无术,也就琴技好一些再能画两笔画,覃晴身为嫡支的孙女自是擅琴擅诗书。 老太君今日这样的排法,竟也是与当日她在诗会中一样,拿了其他所有姑娘为陪衬了。 可覃依议亲在即,覃瑜同为嫡女身份,她却离及笄都还有几年,如此近似弃车保卒之举,可也真是下得去狠手。 “走吧。”覃晴淡淡地说了一声,可冥冥中却觉着身后有什么,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巧撞上了一张淡笑温文的面容。 言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