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瑟缩了一下,收敛了那要嚎啕大哭撒泼的势头,委屈道:“老太君,媳妇……媳妇委屈……” 老太君的心中也不耐烦,要说那种事情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有主母正妻在,不过是一个粗使的丫鬟罢了,发卖还是杖毙,根本闹不出什么水花来,可偏偏这杨氏平日里看着悍,三房里横着走,这会儿子却是怂成了这样。 门帘子又一掀,这回是三老爷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撩袍在地上一跪,道:“母亲,儿子有事求您做主。” 三老爷覃樯,乃是庶出的老爷,却也混得不错,向来是自诩风流潇洒的,不比杨氏这哭天抢地的阵势,三老爷这会儿子倒还镇定,只是一抬头那脸颊上的一条新鲜的血痕却是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君看着覃樯面上的血痕分明是叫指甲给挠出来的,这三老爷可是在衙门供职的,这一条血痕要多少日子才能消下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丑不可外扬,叫人看见,可叫他其他两个嫡出儿子在官场上叫人怎么看?真真是把整个宁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光了! 三老爷也是知道老太君是个爱面子的,跪在地上抬高了脸道:“儿子求母亲做主,给儿子纳一房妾室。” 老太君心中里压着火在烧,道:“不过是纳一房妾室罢了,何至于闹成这副模样!” 罢了?什么叫罢了!杨氏闻言不由的一怔,想到方才老太君的冷脸也不敢撒泼,哀泣道:“老太君不能纳啊,不是媳妇善妒,那丫鬟真的是不能纳啊!若是纳了,可叫媳妇如何自处?” 后宅院子里头怎么泼都不关老太君的事情,可暗地里再泼,也不能在明面上伤了男人的脸面,真真是愈发不知分寸。 老太君原本就不耐烦杨氏,如今见着三老爷面上的伤痕更是有了偏颇,沉声斥道:“什么如何自处?你是正房嫡妻,不过是纳个妾室罢了,难道还能撼动你的位置不成?” 哭嚎撒泼是行不通了,杨氏的心中也渐渐清明了起来,道:“老太君,您有所不知,那丫鬟是四房里的粗使丫鬟,如此低贱,怎么配得上咱们宁国公府的地位?” 粗使丫鬟?叫杨氏把那丫鬟的身份拎出来一说,老太君也是微顿,覃晴见势,故作惊疑道:“可祖母,六儿听说那丫鬟是乃是四房在府中的家生子,虽说不是近身屋里服侍的,可四婶的院子里素来清净,哪里就能分得如此清楚了,说来那丫鬟和父母的卖身契不也早就已经送到了三婶的手中么,三婶婶应当知道的?” 家生子?老太君一听,道:“既是家生子身世清白,也算不得太低贱,况如今不是已有了身孕么?先收了房,倒时候诞下子嗣不就提了身份么。” 好你个覃晴!.杨氏看了一眼站在上首的覃晴,心中暗暗记恨下来,嘴上却是不乱道:“老太君,若那丫鬟是按礼纳进来的媳妇哪里能不认?可是老太君,是那丫鬟暗地里勾引的老爷!这般不知羞耻,若是一旦收入房中,叫府中其他下人看了,难免不生出什么心思来,助了这种歪风邪气,倒时候只怕家宅不宁啊!” 这番话倒是真有理,覃晴的眉梢不由动了一下,毕竟那丫鬟可以说是勾搭成奸,如他们这种高门大户中最重家风家规了,私底里不管,明面上却是不能有大错。 “可是,那丫鬟的腹中已有了三叔的骨肉,那可是三叔叔的亲生骨肉啊。”覃晴的语意淡淡,仿佛是不经意地提了这一句,眼神却是瞥了三老爷一眼,既然都闹到这里来了,关键时候,可不能不吱声! 三老爷叫覃晴一眼,亦是意会,忙道:“母亲,儿子膝下的子嗣一直单薄,只有四姐儿和五哥儿这一子一女而已,况且五哥儿也向来是个多病多灾的,四姐儿虽好,可到底是个女孩儿……” 三老爷的面露哀色,只是这一句,却是直点了中心。 那丫鬟的确出处不正,可腹中的子嗣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不管发卖还是杖毙,难道要祸及她府中三老爷的骨血不成?若是三夫人真光明正大做了,恐怕三老爷就有了名正言顺休妻或者广纳姬妾开枝散叶的由头了。 三夫人怎会不知这一点,顿时喉头一梗词穷,她娘家亦是达官显贵,是以她才在三房中有跋扈底气,可唯一叫她泄气的是,她进宁国公府这么多年来只得了覃瑜一女罢了,并不曾有嫡子,是以才在几年前忍了让娘家找了一个旁支破落远亲的女儿给三老爷收了姨娘,生了五哥儿。 覃晴的唇角不着痕迹地讥诮轻勾了一下,若是如上一世般杨氏能先下手为强此事便了了,哪怕能忍住先按下,只在院中较劲也有几丝赢面,可如今既闹了出来却是万万不可能再遂了她的愿的。 到底是事关三房香火的事情,有没有嫡子傍身,杨氏那什么去辩?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是什么性子我会不清楚么?”老太君看着三老爷冷冷斥了一句,但又缓了语气道:“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膝下的子嗣也的确单薄,便先收了做贱妾,等诞下儿女,你在看着办。” “还有你,”老太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