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浅春伸手取梳子的时候忽然瞧见了压在妆奁下的一个信封。 覃晴看了一眼,眸中的神色凝了凝,这是方才言朔要给她的那个。 “收起来,找个机会给那个□□儿的小厮送去。” “是。”浅春应了一声,拿了信封就要收进袖子里。 “慢着。”覃晴却又出口阻拦,“还是收着吧。” 虽然她想靠自己,可言朔既然已是给她送进来,她这要是再送回去,便是狠狠地在打言朔的脸,当初也是她托春儿去查的,他巴巴地送来,她几次三番推手,怕是真要应了言沂的那句不识好歹。 覃晴叫浅春收了信,自己则到床上歇下,却是不想一躺就躺了一个下午,还梦见了从没梦见过的人。 言朔。 前后两世,覃晴梦见过很多人,可就是没有梦见过言朔,或许是因他总是萦绕在她周围挥之不去不胜其烦,或许是她不爱也不恨,这一回覃晴却是实实在在地梦到了,或者说是在梦中回忆到了。 是当初言彤带兵突袭裕王府别院的事情。 那是言朔已是大权在握,与逼宫一战中赢了先机,得了不知真假的传位圣旨,可言彤照样是有兵权在手,虽已是强弩之末可穷途末路必得拼死一搏。 她不知道具体逼宫的情景,当时她早已叫言朔秘密转移去城外的别院好几日了,只是知道那一日有皇帝传位言朔的消息传来的下一瞬,言彤便立即带人突袭强攻别院。 虽说言朔派遣留守别院的高手和兵甲有很多,可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没有顶住言彤大军的强攻,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之时,言朔带着人仿若天降神兵,突然而至。 覃晴不知道应在宫里掌控全局占住堡垒的言朔怎么就会到了,只是他再快依旧是晚了一步,言朔大军杀到的时候,别院中的人已是支撑不住,浅夏浅春都死于乱刀流箭,她也生平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满眼的鲜血早已是将她惊得满眼满心的混沌失神,直到言彤的剑贴上了她的脖颈将她挟持住。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两军交战与一座小小的别院之中,混战之中,言彤为的能够迅速撤退出去,动用了手底下最厉害的一支黑锋队,用一颗颗天雷弹炸了整座别院以逼言朔大军不得前进只能躲避。 覃晴叫言彤挟持着往另一个方向撤,冰冷的刀锋划破她脖颈间皮肉的瞬间,覃晴的眼前忽然一阵清明,穿过硝烟与刀剑之间,远远地看见言朔挣扎着叫亲兵架住了胳膊往后撤退,黑沉的眸中透着一种不甘,直直地盯着他,嘴唇不停地动着。 ☆、第49章 覃晴不是惊醒的,只是倏然之间便睁开了眼睛,没有大汗淋漓也没有泪流满面,却是一时躺着起不来。 言朔当时说了什么?覃晴想不起来,或许这根本不是对她说的,当时的场面那么混乱,两边都急着撤退,言朔身为主将有多少命令要下达,或许只是再调兵遣将罢了。 覃晴的心中安慰自己,脑中却是忘不了言朔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那是什么,惊惶?言彤手底下黑锋队的天雷弹的确是厉害,若是撤退不及时,恐怕要伤亡惨重赔了原本的大好局面,言朔的确该慌一下,只是为什么要盯着她看呢?莫非上一世他便中意与她了? 可他虽然有求必应,却始终冷淡疏离。 上一世他的确是对她好,锦衣玉食甚至专房独宠,可对着她的神色却永远是淡漠的,哪怕他将最好的都放在她的院儿里,却向来与她不假辞色,更像是兴趣来了在豢养一只金丝雀,喂好住好,悉心照料,却只是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玩物,甚至都不介意在她面前处理那些不听话的手下来对她杀鸡儆猴…… 他若真是爱她惜她,当不该叫她日日直临那些肮脏血腥的事情,甚至有时吓得她夜不能寐,若是真的心中有她,又怎么会用那般清冷的面色对了她三年之久…… 说到底,是他将她从宁国公府的泥沼中挣脱出来,又遮盖卓浔在她心中造成的伤痛,让裕王府中的每一件一样让她无暇多分心沉迷在卓浔带来的伤痕中。 她不是情窦未开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他一直那么好,又俊逸无双才华横溢绝不输卓浔,正是她最初懵懂时所期盼过的夫君,是以不管形势如何,三年里,她也曾多次燃起过希望想要试探。 毕竟寂寞也好,虚荣也罢,哪个女子的心底不想要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男子呢?只是每一回她的心里开始活动的时候,总是叫言朔的死水无波冷淡平静磨得一干二净,就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自作多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