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天际的夕阳收尽了最后一丝余晖,暮色落下映在覃沛的眼中,一阵风迎面拂过,带着夜露的润泽,让人忍不住吸了一口,然后长叹出一口气: “分家吧。” 分家的决定既然已出,未免夜长梦多,便要速战速决,翌日一早,覃沛便去了老太君的院子,没有人知道覃沛具体是怎么说的,但是老太君摔了杯子让覃沛滚出去,扬言要休了温氏的事情是阖府尽知的。 自然,宁国公府二房要分家的消息,也自覃沛从老太君处离开之后不胫而走。 消息流到外面,质疑覃沛危难关头金蝉脱壳无情无义的有,但更多的则是叫好声,毕竟自上回大房构陷的事情之后二房分家早已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大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二房何必再受带累。 只是,老太君却是坚决不同意,强行分家未免日后落人口实,得个不孝的名头。 正是僵持的时候,宫中御书房却送出来了一本批了“准”字的奏折,竟是覃沛请旨分家的奏折! 上头并未言明诸多理由,只一句兄弟不和,却是明眼人尽知。 但不管奏折上原因为何,那大红朱砂的“准”字便是皇帝的圣旨,谁敢不遵? 四月中旬春光烂漫天气晴好,宁国公府的大门前好几辆装满了箱子的大车缓缓离开,宁国公府二房正式分家出府。 同日,已经出嫁的二姑娘接四夫人到沈府尽孝颐养天年,只不过四夫人一心向佛,没几日便上了山削发为尼,从此遁入空门。 ☆、第94章 , 天气和暖,墙角一株桃花树暗自灿烂,四进的宅院并不算大,因着是突兀下的决定分家,离开得又匆忙,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宅院,便临时应急地找了一处。 小小的四进宅子,与宁国公府自是不能相比的,甚至及不上京中一般勋贵人家后宅的一半,也不算精致秀丽,但只要能从宁国公府中搬出来,这些也不算的什么了。 不够秀丽精致的,可以花钱修缮装饰,够住就行,况且如今覃沛守制在府,也不存在什么官场上的来往撑什么门面,这四进的宅院不大不小,临时落落脚脚刚刚正好。 四进的院子里,覃晴的院子不大,甚至还不如覃子恒,到底三年的守制一过,以覃子恒的年纪是马上要成亲娶媳妇的,而覃晴却正好及笄,是议亲出嫁的时候,覃沛那般封划也是无可厚非,可覃晴的院子虽小,却是整个宅院中花草最多的地方,屋子也最是精致,摆上从宁国公府里原先的绣楼里带出来的东西,不必再多加修饰也是极好的。 黄昏斜阳,金橙色的夕阳斜斜从屋檐照进来,一片暖融颜色。 “姑娘,忙了一天,喝杯茶吧。“ 浅春端着托盘过来,在廊下停住。 覃晴踮起脚尖,将鸟笼挂上屋檐上垂下的钩子上,逗了逗笼中的鸟雀,转过身往屋里去,道:“我有什么好忙的,其他的院子里才是真的忙的。” 浅春听着,便不由想起了隔壁院子的事情,笑道:“听说三少爷的院子里头这会儿还在忙着装木人桩摆兵器架,三少奶奶将以前留在英武伯府的东西也统统搬来了,那院中可是要挤不下了。” 覃晴笑了笑,当初陶惠然嫁进来的时候上头有温氏张口闭口女则女戒温婉贤淑,上上头有老太君瞪着眼睛看着,自是做什么都不痛快,哪怕二房同老太君掰了,温氏态度有所改变,可在那高门大院里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都是施展不开手脚的,这会儿好不容易搬出来,顾忌什么的自然是少了。 而且,听说覃子懿还有了出府立户的意思,以温氏多年对覃子懿的贴补,再加上陶惠然的嫁妆,出府另辟府宅也不是什么难事,想来他们二房再分一次家估计也是早晚的事情。 覃晴端了茶盏嘬了一口,抬眼间只见浅夏捧着一个小巷子走了进来。 “姑娘,您要的东西。” 覃晴一瞧,立即便放下茶盏迎了上去,接过浅夏手中的小箱笼放在桌上打开,从里头取出了一盏纸糊的灯笼来前头仔细翻瞧了一遍。 那是言朔给的灯笼,出府的时候她同温氏坐的一辆车,怕随身拿着叫问东问西起了疑心,只好放进了箱子里头同她屋里的东西一道装了车。 覃晴捧着灯笼,左右在屋里瞧了瞧,然后走至拔步床前,将灯笼上的线扣进了床上镂空精雕勾起的花纹上。 “姑娘,夫人吩咐了下来,说是晚膳的时候叫各院一道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