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覃晴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联想到方才内侍呵斥的话来,覃晴这才完全明白了意思,原是太子殿下架了鱼竿子想钓鱼,结果被她砸了一石头全完了。 只是鱼竿在人却不在,这般闲散模样,能掉到鱼吗? 且不管这些,覃晴垂眸敛眉,便继续请罪,“臣女眼拙,不知是太子殿下在此垂钓,误闯此地惊了太子殿下的鱼,还望太子殿下能够恕罪。” 言湛负手在后,对着河水轻轻叹出了一口气,勾了勾唇角,悠悠道:“钓没钓着还未可知,姑娘这罪不觉着请得有些冤吗?” 说着,言湛上前几步掠过覃晴,从河滩边上拿起那鱼竿子,瞧着上边叫吃了一大半的鱼饵,道:“况且姑娘方才的情绪激动,想来也是真瞧不见这鱼竿子,本宫又不在当场,倒是不知者不怪,无心之失,本宫恕你无罪。” 这话,是瞧见她方才的模样了吗? 覃晴不禁又看了一眼言湛,容貌俊秀,肤色苍白仿若透明,大约真是因着养病常年不在宫中不问世事的缘故,这位太子的眉目之间竟透着皇家子弟鲜有的宁静澄然,举手投足间气质平和沉静,清贵有余,却是没有龙子该有的霸气威慑,仿佛一个避世幽居的隐士。 如果没记错,这个太子殿下年节前不久才从外边的山寺中回来,真正在京中扎下根来,这会儿估计还没缓过神来吧。 不过有那样一个胞妹在,缓过神也没用。 覃晴的心中唏嘘,面上却是礼节周到:“谢太子殿下。” 言湛将钓竿收起交给跟随的内侍,道:“行了,你走吧,春日野兽苏醒,这河滩边上人太少不安全,本宫也先回去了。” 覃晴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水边的风冷冷拂过覃晴的耳畔的发丝,直待言湛转身走远了,覃晴方抬起头来看过去,眸底深沉。 “姑娘,咱们回去吧。”浅秋道。 …… 是夜,一轮明月高照,照往年的例定,皇帝选了这一日晚上在围场外大摆宴席与百官同乐,覃沛身为大理寺卿自是作陪在列的,而温氏虽有诰命却品级不够,同覃晴一般留在了帐中。 夜寒如冰,覃晴留在帐中也无事可干,便早早洗漱了就歇下了,却是娇气地择床,这帐篷都是礼部的负责准备的,虽说不会太差,可按着定例分给她的也不会是最好的,哪怕被子褥子都换了自己带来的,可覃晴就是睡不安稳,更何况还有白天的事情一闹,这会儿静下来一阵胡思乱想,更是难以入眠。 月色如霜,淡漠地落洒下来,覃晴辗转反侧间脑中却是又想起了言朔的面容。 按朝中的定例,戍边的将士一般是三年一换防,言朔代帝监军,明着说是没有皇命不得回京,可他又没有兵权,还是皇子,回京的理由多了去了,给皇帝贺寿,给皇帝拜年,给皇后贺寿,给皇后拜年,她看着,这回年节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三年也快到了,只要他上个折子到皇帝跟前,肯定能回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会来呢?难道他不知道她等得很着急? 覃晴轻叹了一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愣愣地瞧着映着些微月色光亮的帐顶,真想写信催他回来。 覃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也无,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声,耳边却忽听着帐中一阵动静,转头往旁看去,只见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朝她的床扑来,裹挟了满身的酒气。 “啊!”覃晴猛地一惊,连忙从床上挣扎起身来,却是不想那黑影又跟了扑上来,一把将覃晴抱住,伸手撕扯着覃晴的衣衫。。 “放开我!”陌生男人的气息混合着冲鼻的酒气环绕身体,覃晴拼命挣扎,又打又踢又踹,心中大惊却又不敢大喊大叫,只喊道:“浅秋……浅秋!” 一阵寒风倏然灌入帐中,一个矫健的身影蹿了进来,一个手刀便劈在了那黑影的后颈上,男人沉沉的身体倏地便压了下来,可覃晴却是咬着牙用力将人推来,挣脱了出来。 一豆微弱的烛火在帐中亮起,叫覃晴看清了床榻间倒的人,竟是晋王言哲! “他怎么进来的!”她帐外有浅春浅夏浅秋还有温氏带来的人分别轮班值守,若是有人过来不可能不知道。 浅秋的眸光冰冷,拿了袄裙就往覃晴的身上套,“她们都被人迷晕了,有人调虎离山,恐怕要不太平,姑娘赶快先穿戴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