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灯一模一样。” 这回倒是邵金金露出了疑惑之色:“那灯……在别处也有?” “邵夫人的那盏灯是哪儿来的?”司马凤问。 “一个书生给的。”邵金金说,“那书生很多年前来过赤神峰,是来找赤神传说的。那时候小灵正好清醒着,便把赤神传说告诉了他。” “那时候提来的灯?”司马凤又问。 邵金金摇摇头:“不是,只是那书生有礼有节,给我留下了一些印象。大约半年前,他又来了一趟。当时小灵正病着,不能见客,他便说自己也懂些医道,想给小灵看看病。那灯便是他给的。灯的模样着实怪异,我看着也十分不舒服。但他告诉小灵,若是心头有什么仇怨,就把灯点亮,挂在仇人面前。灯里寄宿着贺三笑的魂魄,她将日夜折磨贺氏兄弟,不会让他们好过。” 迟夜白明白了:“对贺灵来说,这盏灯才是最对症的药。” 邵金金凄然一笑:“确实如此。那灯就被贺灵挂在了院子里,也因此被贺一雄记住了。他要用我儿的脸皮做一盏灯……” 司马凤还要再问,迟夜白抬手止住了他。迟夜白方才潜水到赤神峰山脚下,路上听到了水工们议论邵继圣被杀的事情。他心中疑窦重重,开声问邵金金:“你在郁澜江上杀的那个人,不是邵继圣,是贺一雄?” “对。” “可他长着邵继圣的模样。” 迟夜白话一出口,忽地就明白了。是邵继圣的那张脸皮。 “贺一雄年少时在江湖上混过,三教九流都有接触。他没能逃到山脚下,因为乌烟阁的防备太严密了。他也放弃了做灯的想法,将我儿脸皮蒙在脸上,想趁着夜色逃出去。”邵金金语气阴沉,“但当天夜里我便发现了我儿的尸首。那时贺一雄已逃到郁澜江边,我便追了上去,将他一剑穿心。” 迟夜白长叹一口气。暗夜中在船上搏斗的不是邵继圣和他爹。那个叫嚷着要撕去面皮的人是贺一雄,他想在众多水工面前露出真模样,说不定还要说出贺灵的身世——于是邵金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杀了他。 “贺灵把邵继圣和贺一雄的尸首钉在山壁上,又是为了什么?” “钉贺一雄是为了将其尸体曝晒。我们这儿有个说法,人死后七日还不得入土,魂魄便找不到通往地府的路,生生世世都要缠在骨头上,做孤魂野鬼的。”邵金金低声道,“至于我儿……我也不知道小灵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懂。” 迟夜白趁着邵金金说话的机会,低声告诉了司马凤方才人面灯的事情。司马凤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奇怪,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或是想到现在不便于说话,他最后只点点头,抬头冲着树上喊了一句:“阿四,信号。” 阿四抱着摇摇晃晃的树梢,应了一声,从腰上掏出个竹筒子上下晃动,随即拉开了木塞。木筒子里窜出一团火光,直冲上天,炸了开来。 邵金金脸色一变,突地阴翳起来。 “邵阁主说了那么多话,我和迟当家都听在耳朵里。只是今儿上乌烟阁的不止我们两人,信号一现,周围埋伏着的人手很快也要过来了。衙差也在来的路上,邵阁主可千万别做什么错事。” 司马凤慢吞吞说完,只听当啷一声响,一把只有手掌大小的短刃从邵金金袖中落下,淬毒的刀身上还闪着蓝光。 迟夜白心中一惊:这刀子自然不可能是邵金金给自己和贺灵留的。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保住了贺灵的命,不可能又亲手杀她。 邵金金把刀子拿起,扔到了司马凤和迟夜白面前。 “我身上没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邵金金说,“事情是我做的,和小灵没有任何关系。她病得很重,医不好,如果真的进了监牢,很快就会死的。求求你们,求求两位少侠,放我妻一条生路。邵金金不敢说一世英明,但乌烟阁和我的名字,拎出去也有一些分量,足够官府交差了。” “我们可不是官府。”司马凤冷声道,“是谁做的便是谁做的,马虎不得。” “你们要公道,把我抓了去,这就是公道啊。”邵金金跪行两步,朝司马凤磕头,“偷孩子的是我,扔孩子的也是我。为了不让人发现,我还穿着女人的衣裳去,还三番五次作恶,我是罪有应得,我心里早就有盘算了。抓我就行了,留贺灵一条命吧。她一生孤苦,不能在牢里熬。” 贺灵紧抓着他衣服,拦在邵金金面前,狠狠瞪视着司马凤。 司马凤瞧着她眼神,不为所动。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神情,因而并不觉得怜悯或惧怕。 “你夫人一生孤苦……”他低声道,“可怜那些孩子,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