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文玄舟的指尖冰凉,接触到皮肤的时候,竟有一种怪异的刺痛之感。 文玄舟写完了,见他没有反应,又抓住他手腕:“记住了吗?” 迟夜白没有应声。他突然攥紧拳头,手肘用力,朝后一击。 身后是不会有人的,他却有了自己击中某种躯体的感觉。黑雾忽的一散,随即又慢慢聚拢。但文玄舟已经放开了他的手。 “小白!你过来!”司马凤提着灯,在远处冲他喊。 迟夜白摇摇头,转身面对着原本凝聚在身后的黑暗。 他终于得以看清楚自己记忆里的那位文玄舟。 雾气似是有形,朝他伸出烟一般的手脚。迟夜白退了又退,扶着书架站稳。 他喘不上气。 文玄舟隐没在黑暗中,他仿佛就是黑暗本身。灯光照不开的黑雾翻滚卷荡,他远比迟夜白想象的要高,黑乎乎的一个脑袋随着空气的动荡而晃动,也是烟雾凝成的。一双惨白的手,从雾气之中缓缓伸出来,左手上是一个白玉的镯子,镯子上有一条黑线,弯弯绕绕,像蛇一样。 他从未见过文玄舟,这镯子是印象是从司马凤那里得来的。迟夜白盯着那镯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文玄舟的手翻了过来,一直往前伸,似是想要抓住他。那双惨白的手心里满是鲜血,淋淋漓漓,滴落在地上。 “记住了吗?”文玄舟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来,“你要来找我。” “小白!”身后是司马凤的喊声。 迟夜白突然站在了过道中央,试图挡住那一寸寸逼近的黑雾。 “司马!别过来!” 但那个小小的、一心想要保护他的司马凤显然不能理解这样的话。他拨动莲花灯,令它光明大盛,大步朝迟夜白奔了过来。 院中传来很轻的物体落地声。若是迟夜白仍旧清醒着,这样的声音他是不会漏掉的。 但他此时完全陷入那间由文玄舟和自己创造的房间之中,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刚刚翻过墙的司马凤就着落地的姿势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没听到迟夜白的呵斥或是脚步声,他拍拍膝盖,站了起来。 雨已经彻底停了。这天儿凉快舒适,阿四早就睡死过去,偏偏他一肚子心事,睡不着也静不下来。 无计,只好来找迟夜白讲讲话,趁机摸两把手。 翻墙对他来说绝不是难事,加上自己早已悄悄趴墙数回,在阿四的指点下先行熟悉潜入路线。只是这砖瓦上青苔十分肥厚,他脚底打滑,摔得毫不风流优雅。 幸好迟夜白没看到。司马凤心中稍定,小心朝那屋子走了几步。 他听到房中有粗重呼吸声,不由得心头一动,出声喊了句:“小白?” 无人回应。他顿时紧张起来,大步往前走,踢到院中石凳时差点摔倒。等打开了房间的门,他立刻听到迟夜白紊乱的呼吸和喘气声,似是极为艰难痛苦。他循声摸索着走过去,发现坐在榻上,对自己靠近毫无反应。司马凤触碰到他肩膀,立刻摸上他的脸。迟夜白脸上尽是淋漓的粗大汗粒,双目紧闭,嘴唇紧紧抿着。 “小白!”司马凤大吃一惊。他顿时明白,迟夜白又不顾自己的叮嘱,再次沉入回忆之中了。他连忙抓住迟夜白的手,像以往一样低声呼唤他。 迟夜白隐约听到有人呼唤他。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