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的,又软又糯,甜而不腻,孙淙南带她去吃过几次,她很喜欢。 连季第一次吃,忍不住说好吃,陈惜边吃边掉泪,嘴里是甜的,心里却是苦的。 她没吃多少就把勺子放下了,再喜欢也拯救不了她的食欲,何况后面还有草药等着她,先甜后苦,痛苦加倍。 连季低声安慰她,问她身上有没有伤,陈惜又摇头,她不说,连季也不好强制扯她的衣服。 她们两个一整天都待在宿舍,晚饭也是孙淙南托人送上来的,和中午的不重样,除去东西是孙淙南送的,连季对这些食物很满意,既照顾了陈惜的胃口,味道还不差。 可是陈惜不同,她不仅是身体的原因,心上也有坎,她不知道孙淙南为什么要给她送吃的,他不是嫌她不听话吗? 心理暗示会影响身体,陈惜主观上没有想要痊愈的想法,病情反反复复,夜里她的体温又升起来,身体仿佛割裂,上半身处在暖炉里,下半身浸入了冰窟窿,她舌根发麻,牙齿打颤,根本睡不着。 宿舍里静悄悄的,陈惜没有喊连季,昏昏沉沉中她打开了手机,她想孙淙南了。 思念无法抑制,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孙淙南还给她发了一张潺潺的照片,它趴在玄关,像在等人,孙淙南的标题是:它想你了,她瞬间泪如雨下,她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孙淙南这种人根本不可能说“我想你了”这样示弱的话,他给陈惜送饭,等在宿舍楼下,最后却还要借着一只他瞧不起的动物暗示。 陈惜睡不着,他也睡不着,以前都是他不回家,如今反过来,他总算明白陈惜的感受。 晚上他坐在沙发上,总有一种厨房里有人在做饭的错觉,他想到陈惜穿围裙喊他吃饭的样子,温软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潺潺吃饱就不理他了,抑郁地趴在门口,整个房子都笼罩着一股阴气。 他打开手机听录音,倒着听,从陈惜看完病回宿舍一直听到昨天晚上,原来她受凉了,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周天他们在阳台做爱,风很大,他想找刺激,陈惜就顺着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红色绸制睡衣。 录音里,陈惜哭了吐,吐完继续哭,一夜没睡,早上是收拾干净才走的,他完全没看出来。 孙淙南一直听到凌晨,重新听一遍自己说的话,才知道有多伤人,他们第一次做爱,陈惜的心声就是:我想和你结婚,还想给你生孩子。这是她的心愿之一,现在被他打碎了。 孙淙南鬼使神差在这个点给陈惜拨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居然打通了,她关了一天机。 电话铃声在黑暗中突然奏响,陈惜慌里慌张按了接听,她怕吵到睡觉的连季,又立刻把音量调到最小,可她还是听见孙淙南喊她:“惜惜……” 她吸了吸鼻子,拉高被子,躲进被窝里,嘴上不应声,手里的手机却紧紧贴在耳朵上。 “病好了没有?”孙淙南的声音很柔,他知道陈惜的症状,关心的话自然显得贴切,“还想不想吐?” 她没好,她难受,陈惜在心里回答,孙淙南只听到她的啜泣声。 “别哭了,宝贝,老公明天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孙淙南什么时候问过陈惜的意见,他一向自己决定,再命令陈惜。 陈惜一句话都不说,孙淙南也不生气,他对陈惜说潺潺,问她明天想吃什么,说他来煮饭,陈惜听得懂背后的意思,可这些话没有触动她的心弦,她没有回家的欲望。 这通电话打到手机发烫,只有孙淙南说话,最后因为陈惜的手机没电关机了,被迫结束。 第二天孙淙南真的去接陈惜了,他以为陈惜会答应的,她昨晚肯接电话就代表她心软,但孙淙南还是连陈惜的面都没见着,只遇到放学的连季。 连季两手拎着东西昂首阔步,看到孙淙南也当没看到,被拦下了,趾高气昂地问一句:“有何贵干?” “陈惜呢?她的病还没好?”孙淙南担心陈惜的病越拖越严重。 连季注意到孙淙南今天没提食物,这送饭就送一天,诚意呢? “好了她也不想见你,让开,别耽误我和陈惜吃饭!” 孙淙南透过透明的塑料袋看到连季提的食物,一碗白粥和几个不透明泡沫盒,里面应该是菜,他心里有推断,“陈惜难受不会告诉你,让我上去接她,再拖她的发情期就要到了,身体会受不了。” 连季就讨厌孙淙南这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她冷笑着说:“孙淙南,你以为你很了解陈惜吗?你把她的心伤了就当没发生过一样!你知道她昨天去产科检查的时候还在期待自己怀孕吗!你那样对她,她还想给你生孩子!我都替她不值!——让开!” 孙淙南不是被连季的气势震慑了,而是被她的话,他了解陈惜吗? 过去的陈惜他了解,那现在的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