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变了。 沈清心里想,如果当初他们之间不认识该有多好?也省去了后面的那番刻骨铭心,可若是不认识,谁又能在她年少时给予她温暖,让她被温柔以待? 她很自私,有多自私?回国不久,当沈唅咄咄逼人站在她面前疾言厉色问她,为何会如此心狠手辣时,她的回答很决绝,很无情。 “我一路走来,满身鲜血,像我这样的人怎还能怀揣着慈悲之心?” 是呢!她心狠手辣,自私,但又如何?她一路走来,满身鲜血,又怎会对这个世界怀揣着感恩之心?所以,高亦安经常说她有多美就有多狠,这话一点都不假。 “好,”她应允。 这声好,她思忖了整整三分钟才给出答案。 这一次,在陆景行与沈南风之间,她选择了沈南风。 哪怕陆景行此时正在不远处的沁园等着她回去用晚餐,她依旧选择跟着沈南风走。 闻言,他收了电话,驱车离开,沈清跟在身后。 两人离开沁园地界。 江城有全国最大的内陆湖泊,湖边一望无际,沈南风驱车前往,沈清跟随,而此时、沁园里的陆先生正在等着陆太太归家一起用晚餐。 却迟迟不见人归。 江城有多冷?十二月底白天气温直逼零下,晚上更是负数,此时沈清与沈南风站在湖边,寒风飒飒,吹得她瑟瑟发抖,伸手搂紧身上的呢子大衣,看着黑沉沉的湖面,心里暗潮汹涌。 湖面有多黑暗,她的心便不差分毫。 “我就想见见你,”沈南风望着平静的湖面轻声呢喃道。 是真的,他就想见见沈清,别无他意,只有见了她,内心深处的那抹动荡不安才会好些,只有见了,他才不会痛到死去。 “见面的地方有很多,但你却选择了这里。” “我很自私,不想在你跟别人去过的地方见面,阿幽,我护你七年,这点特殊权利应当是有的,对吧?” 我护着你整整七年,给了你七年温暖,所以,应该会有一些特殊权利对不对? 毕竟,那七年,我是真心实意护着你的。 寒风过境,吹起了她面庞上清冷的笑容,你是护我七年,可将我踩入谷底的也是你啊! 你是给了我温暖,可让我第一眼看到世间无情的人也是你啊! 你是给了我特殊对待,可你给我的伤害影响了我剩下的所有时光啊! 她心里在叫嚣,可这些话,她埋藏了那么多年,又怎会轻易说出来? “恩、”她缓缓点头;“你是护了我七年。” 那七年,她有多温暖,后面,便有多痛。 难猜不过人心,能忍亦不过人心。 “阿幽,我以为你不会管我,”心狠如她,又怎会管自己死活? 他从来么想过沈清回管自己死活的,从来没想过。 “沈南风,如果我想凌迟你,绝对不会跟你保持距离,”让他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中的方式很简单,在他身边就好,让他时时刻刻受尽煎熬。 或许那样做也会让自己难受,可、没关系,她不怕的。 最人生最坏,不过英年早逝,她不怕。 她是想这样做的,但尚且存在的仁慈之心不允许她这样做。 世人都说她狠辣,很在沈南风面前,她屡屡松手,放他生路。 “我知道,”他怎会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见不得光。 见光死的她们,只能在黑夜中行走。 譬如今天。 “我想克制的,但发现、、、、似乎太过高看自己了,”他苦笑,嘴角的胡茬在此刻显得尤为沧桑。 就好似一个失去爱人的中年男人一般,满身颓废。 挂着久经岁月的沧桑。 我以为离了你,我能活的很好,可不行。 我以为你结婚了,我便会忘了你,可不行。 看见陆景行在你身边时,我的心是痛的,他怎能配得上我精心呵护过的女孩子? 他怎能放心将他的阿幽交给别人? “陆景行配不上你,他不配拥有你,阿幽,”沈南风的嗓音异常低沉,话语中带着颤栗,寒风吹过,散了他的嗓音,乱了他的心。 而沈清,亦是如此。 沈清冷笑,似自嘲,“世人都说我高攀陆景行,你倒好,反着来。” 整个m国,谁不说她沈清高攀?可偏偏沈南风竟然说陆景行配不上自己,真真是新奇。 “高处不胜寒,他给不了你需要的,最简单的东西,陆景行他没有,”你需要关爱,他有时间吗?你需要陪伴,他有时间吗? 平常丈夫能给自己妻子的关爱,他能给的了你吗? 阿幽,陆景行这样的男人,不适合你。 你年少时颠沛流离,失去父爱,年幼丧母,这些年少时所缺失的温暖,他陆景行能替你找回来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