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闻言,呆了片刻,可也知道这话是何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准备起身去告知医生,口袋里电话却响起,接起,听闻是自家先生声音,面上一喜,而后将电话交给沈清。 女人见此,伸手接过手机,那侧轻唤声流淌出来,急切问道;“阿幽、怎么了?” 陆景行担心吗?担心,他的爱人,昨天才传出怀孕的消息,他担心她身体不好。 天晓得,回首都总统府任命的消息都不及沈清怀孕的消息来得让他高兴,他何其高兴? 若是怀孕了,阿幽能与他一道回首都是最好的,是最好的。 “陆景行,”女人这声轻唤尚且还算平稳。 可第二声,开始颤栗;“你回来吧!” 原以为,心如死灰,便不会有所求,可当听闻陆景行的声响,沈清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所有的委屈与害怕均在他那声轻唤当中爆发了出来。 她也是人,倘若说女人是弱势群体,那她也是啊,如此关头,她怎能不害怕?怎能不需要别人陪伴? “阿幽、”男人歉意嗓音再度响起。 沈清霎时庆幸,原本颤栗的心灵忽然被染上一层怒火,嗓音微微冷冽问道;“医生说、宫外孕,倘若我今日动手术,你回还是不回?” 女人清冷的嗓音在此时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让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一时间愣怔在原地,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却足足愣了一分多钟,他怎能不震惊,昨夜,传来喜讯,今日传来噩耗,左右像隔了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啊,一个孩子,从无到有。 知晓自家爱人怀孕了,他何等喜悦?只差仰天大笑了,可现在呢? 他的爱人亲自告知他,宫外孕,留不得。 来去之间,让他痛彻心扉,痛到不能言语,良久过后,站在窗前的男人伸手扶上眼前窗扉,只为能稳住身子,让他这颗痛彻心扉近乎滴血的心能稍稍好过些。 他都如此了,沈清呢?该有多悲哀?该有多心痛? 此时、他身处首都重要会议,而他的太太身处江城面临宫外孕手术,此情此景,若说不是上天作弄他们,只怕都没人信。 陆景行何其难以抉择? 左手紧握国家与追随他的众人,右手紧握婚姻。 他万分知晓,倘若今日他不能反悔江城,他与沈清之前许会面临婚姻问题,在此问题当中,以往那些小吵小闹都算不得什么,都算不得什么。 他该如何? 该如何? 倏然、背对门道的男人红了眼眶,这个自制力素来极高的男人,这个心理素质极强的男人红了眼眶,倘若不是极力把控,只怕这滴泪就该顺延而下了。 他的婚姻之路,怎就如此艰难? 怎就如此艰难? 男人将撑着玻璃的手缓缓握成拳头放于唇间,尽量控制不让嗓音跟太过颤栗,温软的嗓音自喉间流露出,轻唤了声;“阿幽。” “我不想听你那些好没营养的吴侬软语,陆景行,身为丈夫,妻子宫外孕手术你是否该陪在身侧?”她坐在座椅上冷声质问,眉眼间尽是狠历。 “是,”那人话语无半分底气。“你回还是不回?”她再问,将心底那一抹期盼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陆景行能够窥探道。 她以为,如此便行。 可等着她的是无尽沉默。 “原谅我,阿幽、我身后站着数百号人,我可以不顾全自己,但不能不顾全他人,”那些陪着他一路走来的人将身家性命悉数压在他身上,若他倒了,那数百号人该被这权利中心的利刃给剐的尸骨无存,他不能自私,不能。闻言,沈清静默了,原本凌厉的眸子好似突然被什么遮挡住了光芒,空洞无比,此时,用心灰意冷四个字尚且不能形容她此时心情,用什么?心如死灰吧! 她当真是心如死灰,对这个拥有滔天权势,对这个有太多牵挂的男人心如死灰。 权势滔天如何?至高无上如何? 到头来,不终究是个连自己妻子都护不全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