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话语出来,多多少少有些硬邦邦。 “胃在不舒服也抵不过你伤我心的万分之一,”沈清弯着身子在洗漱台前鞠水漱口,说出来的话语跟刀子似的戳着陆先生心脏。 公寓卫生间不如沁园卫生间那样宽敞,此时二人站在卫生间,说不上拥挤,但只觉这屋子真不大。 沈清阴凉的话语让陆景行楞在原地,半晌之后才道;“我与你解释千千万万遍,你始终不会理解我。” “你不理解我,我又何须理解你?”她反驳。 话语激烈。“陆景行、你知道你这算什么吗?”她问。 男人未言语,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而后只听她道;“你谋我财害我命,还想让我对你谦卑友爱。” 你伤我如此,还想让我理解你,怎理解?如何理解? 在什么基础上理解你? 陆景行听闻沈清如此话语,心头突突跳着,难受的紧,他知晓,无论他如何同沈清言语,她始终不会改变自己在她心中定位。 解释?只怕是行不同,他该如何同她说,自己这样做,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这样做,是想护她周全? 这晚、沈清吐过几轮之后连澡都未洗,直接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你不是有洁癖吗?我脏着,你爱如何如何。沈清终究是没勇气询问陆景行为何会在今日回江城,她怕,怕问出来得到的是让自己感到万分伤心的答案。 爱情这东西啊!真真是含笑饮毒酒。 她这一生只需要一个能陪伴她走过浮生岁月的人,怎就那么难呢? 次日清晨,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沁园大床上,望着头顶天花板,有片刻震楞。晚间躺在床上还在清水湾的人,怎就到沁园来了? 伸手按响床头按铃,南茜进来,见沈清面色凝重靠在床上望向她,转而继续道;“昨夜间,您将清水湾大床吐脏了,先生便抱着您回来了。” 这是解释,可在沈清看来,这算特么的狗屁解释。 “难不成我清水湾只剩一张床了?”她问,话语激昂,转而发现自己跟一个管家置什么气,头疼,难受。 2011年2月26日,沈清醉酒,被陆先生连夜带回沁园,而后在晨间时分,沁园迎来了贵客。 当坐在餐桌上的沈清听闻直升机呼啸声时微微眯眼,她知晓,但凡是沁园直升机响起,必然是首都来人了。 餐桌前的沈清望着眼前食物,索然无味,陆先生坐在对面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无论他如何启唇同她言语,回应他的都是冗长的沉默。 这个昨日闹得满城风雨的女子,喝醉酒因为外人抬手招呼她的女子似乎只留存在昨日,今日的沈清,万分沉默寡言。怕是她知晓,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心痛难耐。 她明知,他最不喜欢的便是自家爱人长时间的静默,可偏生此时自家爱人在面对自己时神色淡淡一言不发。 餐桌上,女人端起杯子喝了口白开水,嗓音凉的堪比屋外的温度,她说;“竟然回来了,商量商量离婚的事宜,就当是放彼此一条生路。”沈清是个明事理的女子,知晓她与陆景行之间段位不同,便从未对陆景行有过过分你要求,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她的丈夫能尽职尽责做好她的丈夫。 可显然,在大家与小家之间,陆景行选择小家。 要怪,只能怪她们二人都太过理智,不愿意为了爱放弃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 “我清楚你有责任,不会同你闹,也不会说什么让你回归家庭的话语,这些话语即便说出来了也是打脸,陆景行,好聚好散,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便放我一条生路。”面对自家爱人清晨的谈离婚事件,陆先生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薄唇紧抿,面色寡白,沉着脸一言不发,不难看出,他在隐忍。“我这辈子,没有离异只有丧偶,即便是丧偶你也只能入陆家园林。”陆景行许是被气着了,不然怎会说出如此硬邦邦的话语。沈清闻言,微怒,抬眸冷声问道,“你就不怕我将你陆家闹得鸡犬不宁?” “闹得鸡犬不宁也总好过你不要我,”男人话语隐忍,压制某种异样情绪。闻言,沈清笑了,笑的异常可怖,“你不伤我我岂能不要你?” 说的好像他有天大委屈似的,说的好像她是负心汉,说的好像她是潘金莲,说的好像他忘恩负义,自家丈夫千般好万般好,她却抛弃了他。 沈清的话语冷嘲热讽,而这冷嘲热讽的话语无一不是再向陆景行证明,她不信任他。 “倘若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呢?”男人话语坚定,眸中带着坚毅望向自家爱人。“除非你想让我成为名留青史,遗臭万年的女人,不然你拿什么给我想要的生活?” 让陆景行放弃他现有的生活吗?做不到,陆景行做不到,她也做不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