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夜半三更对着镜子梳头会有穿着红衣服的厉鬼出来将你带走。 而沈清,抬手抚上镜面,眼眶微红,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在此时才敢流露出来,隐忍了一路,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才敢表露情绪,可见其这辈子,活得到底有多累。 片刻,女人双手撑在洗漱台琉璃面儿上,整个人低垂着头颅,细细回想着这几日陆景行的话语以及今日所闻。 良久,伸手按开水龙头,挤出卸妆膏,开始缓缓在脸上打转,一下一下,起先是轻柔,在来,是狂躁,在后来,哐当一声,一瓶洗面奶贡献给了土地爷。 此时,正要上来送东西的南茜听闻声响吓得一个惊颤,而后快速敲响浴室门。 只听闻里面传来一句;“没事、不小心摔了东西。” 她将信将疑将手中东西放在衣帽间,而后带上门离去。 沈清听闻关门声,缓缓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的洗面奶,整个人只觉万分苦恼,伸手扒拉了两下自己的短发,而后捡起洗面奶,放在原处。 她想,自己可能是疯了,不然怎会迁怒一瓶洗面奶。 这夜、说要晚些时候归来的陆景行,真的晚了些时候。 他回时,沈清正站在阳台眺望远方,感受着五月的微风。一望无际的黑夜在眼前铺展开来,这世上,与沈清而言,有三种东西望不见底,其一,是这漫长无痕的黑夜,其二,是广袤能纳百川的海平面,其三,是陆景行的心。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算计她们婚姻时丝毫不带手软的。 她误以为的那些情情爱爱,夫妻之情,在政治,在仕途面前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不过都是次要的。 真正重要的,是他的家族,是那些追随他的人,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大家舍小家。 一次又一次,此时的沈清,心里有种翻腾的想法。 若时光能倒流回去第一次,她便会将这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不给陆景行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可世上没有如果。 当远方响起直升机轰隆声时,沈清抬眸看了眼远方,微眯眼,试图将一切都看清楚。 可最终发现,有些人不是你竭尽全力就能看懂得,有些风景不是你眯着眼就能看的透彻。 如此做,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上,站在阳台上许久的女人缓缓转身,进了屋子。 而地下守夜佣人听闻阳台门关上的声响,明显、松了口气。 这日夜间,值班保镖两次来回均看见自家太太着一身火红色睡衣立于阳台之上,短发随风飞舞,如此场景,跟站在高处的索命鬼竟无半分区别。 直至第三次,她们再度回到这个地方时,不见其人,心里缓缓松了口气。 私底下,不免有人议论。 陆先生下了飞机跨大步朝主宅而来,守夜佣人欲要起身伺候,男人开口道;“不用了。” 而后,佣人脚步止在了原地。 二楼卧室,原本立于阳台之人此时躺在了大床上,呼吸均匀,薄被盖在腰间。 男人见此,迈步过去,伸手将滑至腰间的薄被往上拉了拉,盖在肩膀上。 继而俯身,准备在自家爱人面庞上落下一吻,却被躲开,只见原本呼吸均匀的人睁开了眼帘,万分清明。 陆景行身处宽厚大掌,落在其柔顺的短发上,话语轻轻道;“吵到你了?” 女人并未回应,反倒是极为不耐的翻身,一拉杯子,将自己盖住,一副不想搭理其的模样。陆景行只认为是自己动作太过笨重,吵到将要入睡的人,伸手摸了摸爱人脑袋,转身,进了浴室。 而床上那人,久久不能眠。 陆先生洗完澡满身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