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爷孙二人的话语,喊了一众佣人离开了客厅。“我妻儿尚且还在外,即便是坐上总统之位,我也没有半分成就感,”当他坐上高位,无一人跟他分享成功的喜悦时,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只有权利的孤家寡人。 犹记得那日,陆琛任命下来,身旁所有人都在雀跃欢呼之时,他却这周围的一切欢呼身都与自己无关。 后来、细细思忖了一番,才知晓,他缺的是喜爱之人与自己分享这一份喜悦。老爷子落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望着陆景行,目光深深沉沉说不出此时的心情。 陆景行的话语连带着喘息都是满身酒气,他坐在对面,如同一只被抽了筋骨的狼似的,皮相还是那个皮相,但已没有了白日里的那份意气风发与姿态。陆景行喃喃自语,这话语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老爷子听的。许久之后,客厅里一阵逼仄碾压过去,而后,醉酒男人起身,扶着沙发靠背起来欲要上楼,不想脚底下阻碍太多,几次险些绊倒。远远候在一侧的林安听闻声响,小跑过来,扶着人上了。 这过程,及其艰辛。 在细看老爷子,背脊挺直坐在沙发上,透着的,却是满身孤寂,常人家的老人,自然是儿孙绕膝,可在看他,即便是身处高位之上,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幸福感。 身在高堂,怎少的了勾心斗角? 许是勾心斗角的次数多了,他身旁没有儿孙绕膝的这个场景。屋外,是炎热的夏季,屋内,空凋温度适中,应当是不冷的,可此时、这位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只觉后背冷风席席。 陆景行说的这番话,他怎会不知其中深意。 大家顾着了,现在想顾着小家了。 而他与沈清之间的隔阂与仇恨似乎不是一夕之间可以消灭的。 所以,他说了如此话,且不说是否是醉酒的状态说的。 他活到了八十岁,最终却成了人人嫌的糟老头子。 夜间、老太太端这一盆盆栽从后院进来,见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发呆,问了嘴。 老爷子笑了笑;“总统府,不适合养老。” 老太太闻言,点了点头接茬道;“确实如此。” 首都不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气候远不如南城温和。 也不如南城娴静。 老太太将手中一盆花放在桌面上左右瞧了瞧,在瞧了瞧,而后转身问老爷子道;“你觉得我这盆滴水观音怎么样?”老爷子看了眼发表了中肯意见;“挺好。”“你说、我当初坐上总统位置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多勾心的场景,”老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靠在沙发上跟自家老伴儿聊着天。 老太太闻言,轻笑了声,回答老爷子的问题都带着些许刁钻,“今时不同往日,网络给了民众很多便捷性,也给了当权者设置了很多障碍,时代不同了。”老太太话语悠悠然,摆弄着花草的手未停。 老爷子闻言,点了点头,好似确实如此。 ——四楼—— 林安将陆景行搀扶进了屋子,后者伸手将人遣了出去,原先,四楼起居室何其热闹? 妻儿都在,屋子里从不缺少声响。 如今、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人。 男人靠在门板后望着屋子,看着这空荡荡的情景,不由的浅笑出声,这笑里带着一些许的嘲讽。 抬手抹了把脸,原本醉到站不稳的人此时哪里还有半分醉态,清明得很,清明到推开婴儿房站在门口许久。 醉态,是演的。 有些话、清明时不好说,醉酒时说出来方便许多。 政权之路已经走完,他现在,要走的是婚姻之路,即便这条路千难万险,也得走下去才行。 男人转身,朝书房而去,伸手拉开抽屉,赫然呈现在眼前的是两个方形盒子,那日、总统府搬办公室时,所有东西都清理出来了,包括这个压在最底下的方形盒子。 这个盒子,是许久之前欲要送给沈清的手表,不过是后来发生一系列的事情最终搁浅许久未曾送出去。 在见到,陆景行似乎见到了以往二人闹矛盾的一幕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