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味“咔”地拧动了钥匙,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车子飞速向兵马街余炸鱼驶去。 黄昏时分的兵马街上热闹非凡,游客和本地的街坊往来穿梭,余味注意到身边萧铮的目光慢慢从自己的车内移开,不自觉地在这平民化十足的街景上流连,似乎在那里找到了让他熟悉而亲切的感觉。 “是要去店里吗?我可还没剪头洗澡换新衣裳呢,就这么带新姑爷回门,咱爸咱妈那能过关吗?”萧铮眼看着余炸鱼的门牌在不远处闪现,有些奇怪余味会忽然间想把他带到炸鱼铺。 “别臭不要脸了,我爸妈还等着我给他们领大闺女呢,就你这样的闺女,得把他们吓一跟头,不到把他们搞定的那一天,咱们可不能在这漏了马脚知道吗萧小铮!”说到最后,余味的口气稍稍重了点,萧铮却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 是的,同志爱人不容易,这些辛辛苦苦等着享受世俗晚年的老人又何尝容易。人之在世,有些东西,不仅仅是自己觉得幸福快乐便是真的快乐,萧铮年纪不大,但这个道理,他懂。 萧铮:“那咋忽然间跑这儿来了,想咱爸咱妈了?你回北京第二天不是来看过他们了吗?” 余味:“我是想让你知道,我的那些不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老爷,你忘了我的小名是什么了吗?” 萧铮:“臭鱼?谁给你起的,真特么坏,明明俺家翘翘又香又滑的……” 余味:“哎!你说就说,这爪子怎么这么不老实,麻溜拿下去!我告诉你这街上的老头老太个顶个的火眼金睛,就你这大包比别人大一号都一定得给你议论出个一二三四来,你还敢动手动脚,赶紧给我消停儿呆着!” 萧铮眯了眯眼睛,“翘翘,不开玩笑,我感觉你好像对这些老街坊大杂院不是那么亲是不是?” 余味熄了火,拔下车钥匙,“我也说不好,有时候会很讨厌这乱糟糟的环境,有时候却又说不出的很是想念这里的味道,就跟自己家的铺子里的炸鱼一样,总也不吃吧,做梦都想着吃它,可一想到小时候自己身上那股子腥臭味儿,又总想远远地躲着它。” 萧铮看着站在余炸鱼门边静立不动的余味,夕阳洒下的余晕刚巧衬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在俊帅中似乎多了一分神圣超然的味道:“小时候咱爸咱妈忙着铺子的生意,照顾不到你,是吗翘翘?” 余味:“是啊,天天都是我自己混,快赶上野孩子了。我记得那会儿,可能是青春期刚到的时候,也是我精神最崩溃的时候,我闻到炸鱼的味儿就想吐,一天恨不得洗上八遍澡,总感觉自己的身上是臭的,别人看我的眼神好像都是在嘲笑我,嘿嘿,其实那会儿我长得又瘦又高,脸上一个青春痘都不起,确实挺好看的,可是,就是找不到一点儿自信。” 西边的晚霞染红了半个天际,萧铮看见夕阳下的余味淡淡地笑了笑,那一刻,一个在诉说自己过去没有自信的男子,却带给另外一个男生一份异样的感觉。 这世上没有人是完美的,可是夕阳剪影里的这个你,却是我心中最爱的美。 “臭鱼!小萧!哎呦喂,我的大儿子和干儿子怎么一起来啦?啧啧,张姐李姐你们好好看看,我这俩儿子帅不帅,帅不帅!” 看见前后脚走进店里的余味和萧铮,余味妈清脆的大嗓门立刻穿透了整个铺面。 不少正在用餐的食客都抬头打量着这两个身高过人外表酷帅的青年男子,有几个女孩立刻把重心由桌上的炸鱼转到了炸鱼铺两个少东家的脸上。 “妈,您小声点,您说我咋就没遗传您这个自信到爆棚的优点呢!这么多人呢,您真是敢吹,服了您了。”余味忍不住瞪了老妈一眼,低头走到最里面的空桌前坐下。 “大姨,余总的脸皮太薄,不禁夸,我没事儿,美着呢,以后您多多夸我,您越夸我越有干劲儿,保准在公司把余总伺候好,在店里把咱余炸鱼发扬光大!”萧铮也在余味对面坐下,拿眼睛去撩对面瞪他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用口型告诉他三个字:“不要脸!” “对了臭鱼,你不是说和小萧虎子他们达成协议了吗,啥时候有人接手啊,我可等着参加夕阳红老年民乐团等好久了,我告诉你,你老爸现在老不像话了,一听说这店要由干儿子们接手管理,人家竟然说终于等到翻身农奴把歌唱了,现在动不动就请假往外跑,钻进琉璃厂那片地界儿就找不到他的人影儿,把你妈和几个老姐妹在店里累靠了都!” 余味妈可算是逮到了儿子和新的少东家,辟哩啪啦先给老头子告了一状。 “很快了,妈和几位大姨再辛苦一段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