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老爷心里坦荡荡的,等我啊,我马上过去!” 余味刚放下电话,一个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的大妈走过来摸了摸他的手,“这小伙儿长得真俊,皮肤这个滑溜啊,一看就是有福的孩子,没吃过苦,大妈跟你说啊,咱们大铮子就跟你比不了啊,那孩子的命,真叫一个苦啊!” 余味朝大妈们点点头,“原来就知道小萧好像从小没了爸妈,跟奶奶过,别的,还真不太清楚。” 胖刘大爷叹了口气,指指那口废弃的压水井,“唉,这孩子两岁多就没了爹妈和他姥家那头的亲人,还没这水井管子高的时候又没了爷爷,他们老萧家人丁单薄,没啥亲戚,就他跟着奶奶两个人过,他奶奶那身子骨就别提了,一年三百多天能下地的日子不超过一个月,大铮子上小学一年级就自己买米拉煤,拎水烧炉子,个头太矮垫个小板凳在那块儿做饭做菜,想想那日子,啧啧,难为了孩子啊!” 一个大妈抬手擦了擦了眼睛,“东北这旮冬天还贼长,大院里那会儿取暖都是自己家烧坑,他们家那个冷啊,我记着有时候家里做点啥好吃的给这一老一小送去,总看着那孩子用自己个儿的肚子给他奶奶捂脚,他自己的两个手背冻得全是冻疮,可那小子一脸的硬气,俺就没看他哭过。” “哭?只有大铮子把别的流氓痞子揍哭的份儿,咱这孩子坚强着呢,他奶奶没了后,他用手里那点钱自己出去摆摊,这孩子有心计儿有眼光,上的货比别人都好卖,生意好,就招人妒忌,弄了不少流氓地痞来收拾他,那些都是比他大十多岁的大人,小伙子你想想,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对着一帮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这小子一手一块砖头,硬是把那帮流氓都给干服了,晚上回大院儿正好碰上我,这把我给吓的,孩子从头到脚跟个血葫芦似的,愣是没掉一滴眼泪,还和我问好呢!” 大妈说到这儿眼圈已经红透了,边上的几个大妈也跟着抹眼睛,“这孩子在大院里住了十多年,也算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但咱大铮子心眼好,厚道孝顺,谁家有点体力活或是难办的事儿,这小子肯定是冲在最前面,也是命,这没爹没妈没人照顾着,倒也没耽误长大个,好像比你的个头儿还猛一点呢。” 余味笑了笑,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眼睛也隐隐酸涩起来。 “妈了个逼的都在这挺尸呢!谁他妈在这摆的黑摊子,有执照吗?” 一个尖锐的男声打破了院内的平静,余味转过身,愣了一下,并不是想像中的“三千大兵可灭日”的城管,而是几个明显流里流气的地痞样的青年人。 几个人都穿着印着aj字母的t恤,胳膊上满是各式图案的刺青,各式彩色的裤子花里糊哨,腰里都系着看不出真假的大h头裤腰带。 带头呼喝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瘦高个,头皮两侧刮得锃亮,头顶一缕头发向后背背着,嘴里叼着香烟,一脸的戾气。 那人朝一群老人中的余味多看了几眼,似乎在掂量这个帅哥的来历。 胖刘大爷是院子里大爷大妈们的主心骨,他往前一站,“你们是干啥的,又不是城管,管得那么宽呢,我们院里头的事儿,管你们什么闲事儿!” 几个大妈也在后面附和着,也有明眼人悄悄扯着刘大爷的袖子小说提醒,“看样子又是搞拆迁那帮家伙找的人吧,老刘可得当心点这帮兔崽子!” “闲事儿?哥儿几个管的就是闲事儿,我告诉你老头子,我们都是这块已经搬走人家的朋友亲戚,现在人家住着新房子拿着动迁款别提多舒坦了,你看看你们,一帮顽固不化的老东西,个个都是死犟眼子,贪心不足的家伙,这破逼地方有什么好,死赖着这儿不搬,不就是想多讹人家点钱吗?” “瞧瞧,还真是不打马虎眼,三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怎么地,来吓唬我们?告诉你小子,回去跟雇你们的人说,这大院里没有谁是不讲道理纯心跟他们多要钱的,我们不搬有我们不搬的道理……” “呯!” 没等胖刘大爷把话说完,带头的鸡冠头猛地一个转身,飞起一脚,把身边一个水果摊子踹倒在地,顿时梨子桃子满地乱滚。 “少他妈跟我们讲这些歪理儿,早就知道整个大院里你最磨牙!今儿个我们来不为别的,这些黑摊子上的水果咸菜有卫生许可吗?有工商执照吗?都他妈是坑人的黑货,哥儿几个今天手痒脚也痒,说不得,干点城管的活吧,来,把这些摊子都给我砸个稀巴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