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虞带着气的,但又不敢得罪吴太太,只说:“当然是我要赔的。但要赔多少才对?” 刘易斯便道:“算了,赔个干洗费就得了。” “你这个面料娇贵,干洗也不中用了!”吴太太叹气,说,“我是做这个的,我能不知道?” 刘易斯便微笑道:“说要赔钱,也伤感情,这样吧,我看吴太太放在那边义卖的那苏绣屏风就挺好的。小嘉公子买了送给我,就当是认识个朋友,交换个礼物,和和气气的,这才好呢。” “得了。”吴太太微笑点头,说,“刘先生真是个实在人。又讲礼貌又会说话,真是好孩子。” 说着,吴太太拉了嘉虞去买屏风。嘉虞有苦说不出,但钱也是拿不出的。因他一年从老爸那儿支取的钱也那么点儿,大多还都捏在母亲手上,嘉虞口袋里更是没钱,只得万般求饶。吴太太冷笑,说:“真是的,既然没钱,怎么不老老实实地干活,还跑这儿来喝酒生事?”吴太太排揎了嘉虞一番,亲自给嘉太太打了个电话,阴阳怪气说了一顿,叫嘉太太一顿没脸的。嘉太太也连连道歉,并答应买下屏风。 嘉虞原本打算来掐尖又冒头的,没想到却丢脸又赔钱了。 那个屏风是很贵的,但却比一般屏风小许多,大约一个其实是个屏风摆件,用来做装饰的。黄花梨做的木框,嵌的是缎面苏州双面绣鸳鸯。并不是很大幅,反而却是精巧取胜,因此价值不比大幅的刺绣低。 刘易斯收了这个礼物,随口就说送给宋风时,宋风时自然是百般推诿,死也不肯收下。刘易斯便说:“那就罢了。别是高兴地送你个礼物,还惹你不高兴。” 宋风时摇头笑道:“这倒说得我架子很大一样。其实是我‘愧不敢当’。要知道,刚刚那酒泼坏了你那么好的衣服,我已经很愧疚了。还收你的东西,是不行的。” 刘易斯笑答:“明明是嘉虞泼的酒,你愧疚什么?” 宋风时跟刘易斯一边说话一边走着到了花园里,看了四周无人,才悄声说:“那还不是我推的他?” 刘易斯也悄声说:“还不是我让你推的?说起来,我才是‘主谋’。” 说着,刘易斯还笑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的狡黠,与他平日的大气稳重所截然不同。 宋风时想起刚刚嘉虞吃瘪的模样,心头里的气也是一扫而空,神清气爽地看着花园里的风景。这儿是苏式的园林,自然古典秀丽,游廊旁有一汪池塘,在月色下氤氲着水汽,如雾如露。宋风时不觉倚栏下望,怔怔看着滟光里的倒映。倒映里,刘易斯也在看着宋风时。 此刻的宋风时非常好。 刘易斯想对宋风时伸出手。但是刘易斯又明白,这庭院里的晚风可以拂宋风时的额发,那是温柔;庭院里的树叶可以落在宋风时的肩膀,那是偶然——却唯独刘易斯的手不可以,因为那是冒犯。 真是让人惋惜。 刘易斯按捺着,将双手插兜,风度翩翩,朝宋风时微笑:“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金总和小宋吵架~ 第四十四章 翌日,金兰殊、瑞克、露丝已从訚家村回来了。金兰殊回去酒店整顿一下,再去行政会议室开会。会议结束之后,金兰殊和欧文留下来看报告,看了一会儿,却听得门响,是嘉虞折了回来了。 金兰殊见是他,便不是特别在意,仍翻着报告,钢笔架在修长的指间转着,也不言语。 嘉虞站着,等不到金兰殊开口,便自己先开口了:“是这样的……我在资金上有了困难,想跟您先借个钱,周转周转。打欠条也使得……就是要等拿到了信托基金发的零花钱,再给您还上。” 金兰殊说:“多少?” 嘉虞有些惊讶,金兰殊居然不问是什么“困难”,又是什么“情由”,直接就问多少。 这对于金兰殊而言,倒是简单得很。如果数字是合理的,金兰殊直接借了便是,也没什么废话。如果数字是不合理的,管他嘉虞是家里死人了还是房子塌了,他是死不借的。所以,问不问缘由都是一样的了。 嘉虞又忸忸怩怩的,说:“嗯……就几十万的样子……” 欧文在一边听了,眼睛都瞪得大大的:这些有钱人开口借钱都那么多的啊! 欧文又笑:“您、您开玩笑吧?而且几十万,是几十呀?总不能是九十九吧?” 金兰殊却镇定自若,头也不抬,继续翻着文件,说:“管他几十,我又不借。” 嘉虞原本也没打算让金兰殊给他借钱的,他就是想让金兰殊开口问他为什么缺钱而已。怎知金兰殊这个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呢,居然就死活不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