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中心的五十三具苗民尸体,听到老道士的命令后,不再站在原地,而是拖着慢吞吞的步伐,朝着各自的家里走去。 有两个苗族男人,进屋拿了斧头出来,走到空地的木桩前,一下一下的空挥着斧头,像是在劈柴。但是,那木桩上分明什么都没有。 一个苗族妇女,进屋后,拿着一个簸箕出来,里面放着一些碎米,早就生虫了,黏糊糊的一团。她的手抓着这些米粒般的虫子,朝着门前丢去,边丢还边说:“咕咕咕.咕咕咕.” 她是在喂鸡。 可是,她喂的鸡早就死了,尸体到处都是。 她还是浑然未决,边喂边笑。 我看的很清楚,她的耳朵眼里往下掉土渣子,嘴巴里也都是泥土,咧嘴一笑,甚至有几只蛆虫从牙缝里面掉出来,在地上缓缓蠕动。 第322章 活死人 一个苗人小孩回到家里,就牵着家门口的小狗跟他玩。 小狗早就已经死了,浑身发紫,舌头耷拉在外面。那小孩还将之抱在怀里,又摸又亲的。 其他的村民都是拖着缓慢的步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做着生前的事情。洗菜、淘米、做饭,然后将饭菜端到桌子上,目光呆滞,一口一口吃着饭菜。 我头发发麻,身上遍布着凉意。 午夜,深山,苗寨。 五毒门的诡异道士,满地的家畜尸体,行尸走肉般的村民。他们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做着生前的事情。 这幅情景说不出的诡异,我忍不住浑身都颤抖起来,喉咙发干,脖颈子硬的像灌了水泥。 我好不容易转过头,看到刘十八的脸色也无比苍白,他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被吓坏了。 咔嚓. 吊脚楼的大门被推开,一男一女两名中年苗民走了进来,他们没有开灯,也没有点蜡烛,在黑暗中来来回回走着,他们在收拾着房间。 我和刘十八躲到一个柜子后面,看着这两个人,他们的脸上贴着黄符纸,头上沾着泥土,应该就是应采的父母了。 “太不对劲了。我们去把应采叫起来,先离开这个地方吧。”我压低了声音,对刘十八说。 刘十八抿着嘴唇,微微点头。 我和刘十八一前一后,悄悄进了应采的房间。 刚才刘十八将应采打昏,我就将之搀扶进来,放在了床上。 “应采,应采。”我推了推应采,她没有反应。我只好到外面手上沾了点凉水,擦在她的额头和太阳穴。 被凉水一激,应采这才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右手摸着后脑勺,嘴里嘟囔:“我这是在哪,头好疼。” “应采,没有时间解释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拉着应采的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急切说。 应采刚刚坐起身,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身穿苗人传统服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阿爸.” 应采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这个男人确实是她的父亲,外面忙活的女人,也确实是她的母亲。不过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还被五毒门的道士控制。 “糟糕。” 我和刘十八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三个终于是被这些尸体给发现了。 我不懂五毒门的手段,但如果是赶尸匠的话,尸体发现了我们,另一边赶尸匠立刻就会知道。 我的心脏一揪,右手已经摸着后脑剑窍,随时都准备将斩孽剑拔出来,眼睛死死盯着房门的位置,等待着那两个五毒门的道士冲进来。 刘十八也是一样,手中反扣了一张符纸,抿着嘴唇,表情很严肃。 然而,我和刘十八等了半天,门外也没有脚步声传来。 那个中年男人就像是看不到我们两个大活人,径直走到应采身边,拉住她的手,将她拽了出去。 我和刘十八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敢情这具行尸看不到我们两个,却看得到应采?这是什么道理? 我小心翼翼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走出房间,正看到那中年男人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一张饭桌上。 然后,中年女人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饭菜,放在桌上。 一家三口,一人两具行尸开始坐在桌子旁吃饭。 中年男人和女人一直给应采夹菜,碗里都盛不下了,还一直往里面夹。 他们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们似乎在说:“孩子,别饿着,多吃点。” 应采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米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这就是父爱母爱,哪怕是死了。心里面念的还是孩子。生怕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我心中一阵唏嘘。 刘十八小声嘀咕:“不对劲。死人怎么还能吃东西。” 刘十八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