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和我跑过去,借着那堆火的光亮,竟看到老谢把成捆的人民币钞票封条拆开。将钱一张张往火里扔,烧得正旺。老谢连瞅都没瞅一眼,似乎根本就没看到。老谢父亲大惊,手忙脚乱地把阻止:“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连忙把黑色塑料袋拽过来。里面还有两捆百元钞票,老谢的父亲惊惶地问:“钱呢,你取的那几十万块钱呢?” 老谢一把将塑料袋夺回去:“钱都是给我儿子的,你们别动!”老谢父亲抓住塑料袋要抢。老谢红着眼睛,瞪着他父亲:“你要干什么?想抢我儿子的钱吗?”我和方刚上去阻拦,一把将他父亲推倒,把塑料袋捂在胸口。呼呼喘着气:“谁也别抢,谁也别抢……” 方刚把老谢父亲扶起来,老谢父亲生气地指着老谢:“英伟,你疯了?那可是真钱,不是纸钱啊!”老谢完全没在意,蹲下继续去烧,我心想这可是老谢最后的积蓄,就过去抢。没想到老谢像疯了似的,竟要和我拼命,方刚在旁边大声说:“让他烧。” “这可是两万块钱啊。”我边抢边焦急地说。 方刚说:“他因为供奉小鬼已经失常,不让烧的话,他就会精神错乱。到时候更糟糕!别去管他,让他把钱烧完!”我一愣神的功夫,老谢把塑料袋又抢回去,从里面掏出那两捆钱。用力掰开后全都扔进火里。 把我给心疼的,跑到火堆前抢也不是,看也不是,方刚举手示意我别过去。老谢跪在火堆前,大笑着:“儿子啊,这些钱全都寄给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哈哈哈……”老谢的父亲老泪纵横。跺脚捶胸,心疼得说不出话。 三十几万块钱,全被老谢给烧成了灰,有风吹过来。那些变成灰的百元大钞带着火星四处飞散。 老谢的父亲因为长期在医院照顾孙子,日夜操劳,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现在更是难过。因为烧钱的是受到打击。心脏病犯了。老谢所有积蓄全都烧光,他父亲住院的钱也是我和方刚各自凑了一万块。我雇了个护工在医院照顾老人,回到老谢家和方刚、阿赞洪班商量此事。老谢虽然没有昨晚那么失常,但仍然坐在床头。一个劲地说着胡话。他身体前后有规律地摆来摆去:“嘿嘿嘿,儿子你收到钱没……随便花啊,千万别舍不得,别像当初在学校似的,为了省钱非要喝水房的开水……”看来,在老谢的潜意识中,还在后悔他儿子在学校时得病的原因。 方刚已经从老谢的皮包中把钥匙翻出,打开小木柜,里面果然有个木盒。我把木盒拿出来摆在床上,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具黑色干枯的供奉型小鬼。看到小鬼身上涂的金粉和白色经咒,还有横七竖八的经线,方刚就说:“这是泰北黑衣法师阿赞差加持的小鬼,这经咒只有他会写。” 我问:“阿赞差?似乎以前听过呢……对了,那时蒋姐还活着,我在她手里弄过一条女大灵的眉心塔固,后来老谢告诉我就是清莱黑衣阿赞差的。” “不知道这小鬼的怨气重不重。”方刚说。 阿赞洪班说:“极大。” “那你能处理吗?”我问。阿赞洪班有些犹豫,说他上次独自一人在家的时候已经试过,当初加持的法门太特殊,而且极阴。是他没接触过的。方刚把小鬼拍成照片用彩信传给阿赞巴登,再打电话过去。巴登表示,这种法门确实遇到过,但因为过于霸道。禁锢的效果不是很好,所以他平时很少使用,如果禁锢不成功,小鬼的怨气就会增大。反而不利。 想了半天,我还是给登康打去电话,听说了老谢的事,登康居然没像之前那样玩世不恭,也表现出几分感叹。他说:“最好在东南亚施法,去国内很不方便。这种黑巫术要想解开,必须得用域耶。而老谢这个情况已经不太乐观,最好尽快。你们到马来西亚找我,让我来解决此事。不过事归事,生意归生意,价格也要谈好,可以给你们打个八折。” 我问:“八折之后是多少?老谢可是资深牌商,在泰国的人脉很广,要不是他现在神经兮兮的,自己都能去联系阿赞师父了,所以你少收点儿,以后他有什么大生意,也愿意找你合作。” 登康笑着说:“没问题,那就一千五美元。”我心想这个价折合人民币也就才一万两千块钱,对驱邪施法来说已经是很便宜,就连连答应下来,心想等老谢恢复正常之后,让他再慢慢还。 听了我的转述之后,方刚表示他不去,我带着老谢就行了。我很奇怪为什么,但马上就又明白过来。之前我们说过,当年方刚在马来西亚躲风头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降头师,结果两人都被下了虫降,要不是方刚辛辛苦苦找到高明的阿赞解降,现在他坟头上的草早就很高了。但那位降头师怀恨在心,竟然把解降的那位阿赞用死降摘了脑袋,方刚只好又躲去台湾,才认识的阚仔。从那以后,方刚就对马来西亚有了心理阴影,这些年他做牌商,从来不接要去马来的生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