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丹君,侧旁宋处长和起先一直没说话的陈东瑜等人也是愣了愣,纷纷露出古怪之色。 近旁一片鸦雀无声。 …… 田丹君恋着顾长钧已久。 之前军部渐渐传开顾长钧婚变消息,据说是他妻子萧德音出轨所致,当时田丹君便对素未谋面的假想敌萧德音恨的咬牙切齿,觉得她破坏了顾长钧的名誉,根本配不上他,满心期待顾长钧能离婚。没想到一直没再等来后续消息了。之前这大半年时间里,连他人也很少出现在北平军部。最近总算见他回来了,只是不知是凑巧,还是顾长钧刻意回避,每次她去找他,不是扑空,就是人遇到了,他很快也会借故离开。 顾长钧似乎就没怎么正眼看过她。这让田丹君难免失落,甚至怨念。今晚军部举行这个舞会,知道顾长钧要出席的,她便决心一定要好好在他面前露个脸,没想到刚才竟然看到他携了之前和他闹过沸沸扬扬离婚传闻的妻子一道现身了。 田丹君年轻貌美,出身优越,一直自视颇高,此前虽然也听说过萧德音貌美有才,但心里总觉得必定是传言过于夸大,今晚终于见到了,见他两人并肩站立时,男的身姿挺拔,女的貌美如花,宛如一对璧人,竟能将整个会场照亮似的,心里先便发起了酸。等见到顾长钧把她介绍给陈总参夫妇,看起来两人仿似不计前嫌和好了似的,内心更是妒忌。 田丹君平时虽然也逮到机会便频频接近顾长钧,但毕竟是位千金小姐,之前也没敢做出过这样公然的示爱举动,只是刚才实在是忍不住了,有心挑衅萧德音,这才上来邀顾长钧共舞,以为众目睽睽之下,这个面子,他无论如何应该也会给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但被拒了,还是这样一个理由。 田丹君僵在那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终于反应了过来,彻底恼羞起来,脸涨得通红。 “顾长钧!”她直接叫他名字,“我不信!你和你那位太太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军部里谁不知道?也好!你既然这么说,我索性去问她,请她允许就是了!” 陈东瑜见状不对,咳嗽了声,上来充和事佬,笑道:“田小姐,这舞场里想邀你共舞的比比皆是,我这位老弟惧内,你就别为难他了。给我老陈一个薄面,我来请田小姐跳一支舞曲如何?我老陈不惧内,无后顾之忧,田小姐若肯赏脸,实在是我老陈的荣幸。” 田丹君站在那里翘着下巴一动不动,自顾冷笑道:“我哪里为难他了?陈总参,我田丹君第一次请人跳舞,既然开了口,那就非要跳成不可。我只是去向顾夫人要个允许罢了!” 陈东瑜知道田丹君这是大小姐脾气发作了,自己给了台阶她也不下,看了眼顾长钧,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顾长钧依旧微笑道:“田小姐,你定要向内人要个许可,她碍于情面,自然也会点头。只是她在这里应了,等我晚上回去了,恐怕就要进不了房门。顾某还请田小姐宽大,多多体谅我这个有妇之夫的难处。” 顾长钧话都说到这地步,田丹君脸皮再厚,也是撑不住了,牙齿死死咬住嘴唇,盯了顾长钧一眼,回头又恨恨看了眼舞池另头的萧梦鸿,转身疾步出了礼堂。 宋处长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盯着田小姐推开挡住路的人愤然走了,再看一眼远处萧梦鸿的身影,最后望着顾长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顾参谋,没想到你竟然也如此惧内……” 宋处长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忽然觉得不妥,忙停了下来。 顾长钧笑了笑,面不改色,更看不出半点不豫,在原地和近旁几人继续闲聊几句,便转身离去。 宋处长目送顾长钧和陈总参背影离去,内心此刻掀起之波涛,实在不足与外人道。 宋处长平时喜欢和女人开个玩笑,占占口头便宜什么,实则回家饱受河东狮吼的困扰,时间久了被同僚知道,难免遭到取笑,宋处长心里郁闷,所以今晚特意不带夫人同行。 他怎么也么没想到,顾长钧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妻管严。 “顾太太虽然年轻貌美,但之前毕竟闹出过那样的丑闻,即便是普通男人,恐怕也是难以容忍,何况顾长钧其人?有名的傲气,不好接近,军部里难得有几个能和他说的上话称兄道弟的。偏偏事到如今,他非但没与太太离婚,一概忍了下去,今日还这样公然带她来军部出席舞会,原来竟是这样的缘故!” 宋处长盯着顾长钧的背影,暗自出神。 “顾长钧年轻有为,身为许司令官的得力爱将,又是顾总长府的公子,连他都公然自认,我有一个惧内之名,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宋处长感到困扰了自己许久的烦恼仿佛不翼而飞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竟是爽快无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