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在怪我?”他审视着她的神色,问道。 “是你让林良宁不来打扰我的吧?”萧梦鸿的语气带了点质问。 “是,我承认,之前我确实叫林良宁尽量不要打扰到你。但出这样的事,我并不知情。既然出事了,你现在着急自责也没用。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天要塌下来的大事。实在不行,我可以代你找薛梓安商量赔偿问题……” “在你眼里,这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了!” 萧梦鸿打断了他。 “但在我看来,这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你明不明白?薛先生当初是信任我才会把工厂项目交给我的。现在原本应该已经竣工的厂房却因为我的疏忽和失职这样悬着!我是设计师,对此是要负主要责任的。现在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些,我需要尽快想出个方案解决弥补。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可以吗?” “恐怕他当初找你,也未必全是出于信任的缘故吧。”顾长钧冷冷地应了一句。 萧梦鸿神色里浮出一丝愠怒:“你刚什么意思?你再给我说一遍?” 顾长钧一顿,最后终于举了举双手作投降状:“我说错了,可以吗?好,好,既然你不睡,我不打扰你了。我自己去睡。” 他说完,转身大步就上了床。 萧梦鸿盯了他趴在床上的背影一眼,呼出一口气。 “你睡吧。为免干扰你休息,我去别的房间了。” 她收拾了自己的一叠资料,转身开门出去了。 …… 萧梦鸿一直工作到凌晨。顾长钧第二天一大早起了身,去看了看宪儿,随后就出门了,没和她说一句话。 这和平日的他非常不同。但萧梦鸿现在也无暇去顾及他是怎么想的了。 旨在确保是在为顾客利益的最高标准的专业实践而做事,是她原本一直以来所坚持的职业道德规范和操守,这一点已经深入了她的观念,无法改变。在停止工作一年后,她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尽快找出最合理的补救措施让施工得以早日顺利完成,将因为自己的过失而给薛梓安带去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 一周之后,萧梦鸿终于设计出了一个弥补方案加以实施。 工地重新开了工。 宪儿被姓周的这位乳母照顾的一直很好。除了周乳母,他一出生,顾太太就从家里另拨了两个带过孩子的下人一起服侍,不用她们做别的,只负责照料孩子的一应琐事,所以萧梦鸿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工地重新开工后的几天,起早出门,天黑回家,几乎天天泡在工地里,原本月子期间贴出来的那点肉也迅速掉了,人又瘦了回去。 顾太太有点不满。顾长钧似乎也决心要晾一晾萧梦鸿了。这段时间他人一直在北平,但和萧梦鸿一样早出晚归,白天两人几乎就没机会碰面,晚上回来同床,也破天荒地一直没有和她发生亲密关系。 …… 补救措施见了效果。随着进展顺利起来,这半个月以来情绪一直有些紧绷的萧梦鸿终于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也觉察到了顾长钧最近的反常。只是之前确实没心情搭理他。现在放松下来了,想到那天自己因为迁怒于他,对他态度是生硬了些,这天晚上哄了宪儿入睡,交待给乳母后,回了自己房间,洗过澡,早早地便上了床。 顾长钧很晚才回来。上床后也没和她说话,翻了个身,背对她就睡。 “最近我白天没和宪儿一起,胀乳胀的厉害,有点难受。反正有乳母,奶水也是足够的,我自己打算断乳了。” “你觉得呢?” 萧梦鸿和他聊天般地说道。 “随你的意吧。”顾长钧没回身,只淡淡地应了一句。 萧梦鸿慢慢贴到了他背后,在他耳畔轻轻吹了口气:“你是要和我较劲到底是吧?我警告你啊,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转过来,你自己也知道的……” 顾长钧的眼睫微微一动,但依旧闭着眼睛。 她说完,真的开始在他耳边数数了。 “一。” “二。” “三……” 她数完了,他还是没动,眼睛也没睁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