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都荒唐。 艾青是在第三天一大早离开的,同行的除了赵医生,还有一个小伙子,两个小姑娘。 那个小伙子叫王贝利,但是他觉得这名字太土气,专门介绍了自己的英文名,劳伦斯。 另外两个小姑娘是姐妹,一个找韩琴,一个叫韩玉。 路上赵医生才说,那位叫韩玉的因为失恋有些抑郁 ,所以家里出了钱让他专门带着散心开导,而这位王先生是他老婆的弟弟,担任这次旅途的司机。 起初在路上大家都不熟悉,也不说话,只是坐在车里沉默。 下午开到了个空旷的大路上,劳先生觉得无聊,放了张碟,他说这放的是著名歌剧图兰朵。 艾青欣赏不来这东西听着只觉得舌头疼,韩琴嫌难听让他赶紧停了。 劳先生瘪瘪嘴:“关就关。” 艾青想他应该是故意的,不然也不会把头低下去不看路,以至于车子在路上打了个滑,吓得韩琴尖叫了一声,并且呵斥他好好开车。 劳先生不以为意,吊儿郎当道:“这路这么宽,怕什么。”他随意转动方向盘,“我要这样开,那样开,我飞起来开,我……” “咚!” 整个车的人忽然前倾,他们在集体坐直的时候看到面前的庞然大物踉跄的走了几步,前腿下跪,然后,倒了。 他们的行程还没开始就遇事儿了,这位劳先生撞流产了一头母牛。母牛没事儿崽子没了,农户坚决不要赔偿,老黄牛哭,人家也哭。 于是这五个人就站在那里听着,老牛引吭哞一声,农妇就拍在牛栏杆上嚎一声。 他们就在这样一场动物与人的深情交流中参加了一场未出生小牛的葬礼。 艾青觉得恐慌,韩琴觉得恶心,韩玉在那儿笑,劳先生一个劲儿说赔偿,农户一个劲儿说小牛多可怜。 唯一一个正常些的赵医生在劝老牛别太难过。 于是他们在牛栏门口跟苍蝇度过了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直到傍晚才离开,赔偿了些钱,但是农户坚决要求这一行人给牛崽儿的坟磕头赔罪。 再次上路,车上蘸了满满的泥土。这次换了赵医生开车,劳先生坐在副驾驶上,他莫名的与韩琴结下了梁子,两个人一路顶嘴到了下一站,烦人程度堪比门栏那群苍蝇。 此时韩玉小姐正开着窗户,对着窗外默默的流泪。 于是艾青好心的劝了她一句。 对方抬起手背,用指关节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可怜兮兮道:“姐姐,你不懂人家,人家很爱他的呢。” 艾青看着面前这位小姐哑口无言,不仅是言辞,连语调都矫揉造作,对方看着也是近三十的人了,一张口实在是吓人。 她宽容的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然而这位矫情小姐并未停止,她学着林黛玉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蓝白格的手帕开始擦泪,然后继续同艾青讲她的爱情故事,通篇艾青没有听到重点,处处充斥着人家二字,然后说你知道嘛,我穿的鞋八千呢,我的包一万五呢,还有我的手链…… 劳先生在说韩琴嘴上偷偷涂了老牛流的血。 韩琴讽刺劳先生肯定没有一厘米长。 赵医生只会说:“你们喝水吗?” “你们吃饭吗?” “你们想去厕所吗?” 跟一群不正常的人在一起的最大好处就是,艾青瞬间想变回正常人。 这里没有正常人,但是一车纯粹的人。她已经后悔了该报个团的,这旅途太糟糕了,接下来还可能更糟。 然而韩琴跟劳先生的战火已经影响到旅途行程了。 那个阳光金黄的下午,他们在陌生的小店停车吃东西。这次换韩琴来开,可是掉了队的劳先生扬着胳膊大声喊:“老司机,等等我,带我上车!” 这个时候车站有人,还不少,人们纷纷侧目,韩琴无地自容,然后她飞快的上车,嘭的甩上车门转动钥匙,直接把这四个人扔下了。 行李都在车上,口袋空空如也,没吃的没钱。 按照旅途要求,只能带一部手机,每天整点给家里报平安,可惜这部手机在车上。 他们在旅途的第二个下午,这红太阳光芒照全球的时候,又齐刷刷的被抛弃在了道上,等待那位韩琴小姐能够良心发现的折回来。 韩玉又掏出了手绢开始哭,嘴里哼哼唧唧道:“要是人家的男朋友在就好了呢……55555”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