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远远的,那边坐在马车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打发时间的徐家车夫就打望到在下阶梯的自家的哥儿姐儿了,他把嘴边的狗尾巴草胡乱地团了扔到袖子里,主动迎上去:“郎君,姑娘,到这边来。” 三人跟着车夫到了马车边上,徐锦超率先踩到凳子上,却并不上马车,而是张开手小心护持着徐华蕊和叶清珂上去,自己才在后头跟着上去。 徐华蕊打开车厢暗格拿出一套小小的茶具,似模似样地沏了一壶果茶,分别倒了三杯,与徐锦超和叶清珂一块的喝起来。 徐华蕊喝完果茶以后靠坐在垫子上,眼神在茶壶上流连,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回味道:“酸酸甜甜的最好喝了,可惜娘亲只许人准备泡一壶的量,不然我们可以再来一壶。” 叶清珂正从车窗出往外看,闻言动了动嘴里的小舌头,特别赞同徐华蕊说的话。 徐锦超把三个人的书袋子整齐地排放到暗格里,路上他已经知道叶清珂要上他们家里做客了,想了一路要怎么招待叶清珂,这会儿终于打好了计划,他回头对叶清珂说:“咱家新来了个厨子,做的八珍烧鸡很有味道,一会儿到家以后让他上一道。” 叶清珂素来最贪口腹之欲,闻言笑得牙不见眼,只一个劲地点头,心神全想烧鸡去了。 可怜小书童湘语,交完卷子一抬头就不见了叶清珂,四处打听之下好不容易问出自家姑娘的下落了,却只来得及看到扬尘而去的徐家马车,以及别人家书童的一句:“叶姑娘留了话,说是让你跟叶家郎君说一声,她上徐府玩了。” 徐锦超和徐华蕊带着叶清珂进了徐府,却没往后院去,三个人在前院徐锦超的专属小书房里玩,也不要别人跟着。 叶清珂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来徐府,进了书房就站到窗台边上,左看右看很有些新奇——徐府与迟阳叶府相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 迟阳叶氏清贵之下更多的是大家族的沉冗,徐府却是一草一木都透着欣欣向荣,气息不知要自在多少倍。 徐华蕊看叶清珂瞧得起劲,还以为外面有什么好玩儿的,也跟着凑过去,发现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就开始扯叶清珂了:“外边多无聊啊,咱们来描红呗。” 叶清珂也把风景打量得差不多了,并不执着继续站在窗台边上,笑嘻嘻地顺着徐华蕊的力气坐到书桌前,开始体验官宦人家的小儿娱乐活动。 徐锦超找人去厨房点八珍烧鸡,见两人在描红,他坐在一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觉得有趣便也翻了一本出来跟着描。 叶清珂很少玩这些静态的活动,速度远不及徐华蕊这个熟手,徐华蕊都描了五页了,她还在蹙着小眉头跟第三页纠缠。 “珂珂。”徐锦超比徐华蕊还厉害些,这会儿已经描了六页了。他看见叶清珂皱眉的样子觉得可爱。 徐锦超心知叶清珂大约不爱描红,他自个儿又起了调皮的心思,便拿笔沾了朱红喊叶清珂,等叶清珂抬头看向他的时候飞快地伸手轻轻一点。 叶清珂眉心一凉,还迷茫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呢,徐锦超指着自己的眉心,眸光轻轻浅浅,深黑的眼瞳清澈极了,里边盛满了笑意,像是最醇正的酒,轻轻地漾着,不知不觉就让人醉了:“看,和我的一样。” 徐锦超眉心上的朱砂痣是他脸上画龙点睛的一笔,令他略显寡淡的面容转瞬美得窒息。叶清珂看着他,心里忽然就对他眉心的朱砂痣起了执念,着了魔地伸手去摸,笑道:“朱砂的颜色没有你的好看。” 朱砂的颜色固然艳,却偏向暗红,而徐锦超眉心的朱砂痣颜色极为鲜艳,任谁看了都会被这触目惊心的朱砂痣吸引心神。 徐锦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清珂,也跟着拿手去碰自己的眉心,两人的手毫无征兆地碰到了一起。 叶清珂与徐锦超的手接触到的肌肤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惊慌地缩回手蹦远了解释道:“这个,这个,我就是……”她心里着急,偏偏关键时刻想不起来托词。 半晌,憋出来一句:“我就是看它好看,才想摸摸看的。”话落,叶清珂都想巴掌抽死自己了,这还不如不说呢,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 “那……”徐锦超犹豫,他还挺喜欢叶清珂摸他眉心的朱砂痣的,试探道:“要不你再摸一下?”这般细腻的接触,让他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徐锦超的亲娘去得早,家中的男性长辈即使疼爱他,也不会经常与他有特别亲密的接触,更多的是严肃地教导人生道理。 而继母徐夫人……彼时大长公主不幸仙逝,宫中太后和圣人心疼徐锦超年幼失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