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惹是生非!”张峦拧起眉,“旁人若是问起缘由,难不成你还要将前因后果都嚷嚷出去不成!不与金家来往,冷着他们些也就罢了!若是他们知错就改,或许日后还可适当来往;若是他们死性不改,那便当作断了这门亲戚就是了!!” “就这样罢。”张缙长长一叹,“姑娘家的名声要紧啊。” ************ 这一厢,张家的男人们聚在外院书房里议事;另一厢,张家的女人们来到二房的院子里收拾残局。 “哭什么哭!将相公的脸抓破了,险些将女儿也给卖了!你还有脸哭!!”何氏不耐烦地横了一眼哭哭啼啼的金氏,“你们金家人是甚么德性,你还能不知道么?不过是掩耳盗铃,不愿意去细想罢了!” “呜呜……我是真不知道,我娘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啊……”金氏跪在她面前,哭得双眼都肿成了核桃,“不过……那不是……那不是没成么……皎姐儿也好好地回来了,凭什么相公要将我关起来?不许我去娘家?若是见了我娘,说不得我还能向她讨个说法呢!” “糊涂!简直糊涂得无可救药!!”何氏越发厌烦,怒喝道,“你说的这是甚么话?!甚么叫‘那不是没成么’?!亏得皎姐儿聪敏,不然她这辈子可就毁在你手里了!你竟然还敢轻飘飘地说这种话?!还说甚么‘讨个说法’,被孙氏耍赖一哭,你哪里还会记得为女儿出头,转眼就会将皎姐儿卖到他们家去!” “呸!也就你自个儿将金家当成宝!谁不知道孙氏是个贪的?必定是见了瑜姐儿的嫁妆眼红,才忙不迭地要与咱们张家结亲,也好贪皎姐儿的嫁妆!若是她真有心亲上加亲,为何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瑜姐儿出阁的那天提?!谁都能瞧得出来她贪图的是甚么,偏你这个傻的,被她三言两语就哄骗了去!!” 说到此处,何氏更是禁不住怒意:“我张家好好的姑娘,嫁到他们家去,能过甚么好日子?你忘了你在闺中每日都须得做女红贴补家用?你忘了你嫂子与侄女也每日不得停歇?不过三十来岁,就熬得眼睛都是红的,见风便流泪?!这算是甚么好人家?!简直就是火坑啊!你竟然还把女儿往这样的火坑里推!你还是不是她的亲娘!!” 金氏愣住了,呐呐不敢再辩解,只得闭上眼又嚎哭起来。尖利的声音刺得所有人都脑仁疼,何氏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果断地道:“将她的嘴塞了!” 两个管事娘子利落地拿出绣帕将金氏的嘴塞住。金氏泪汪汪地扑倒在地上,挣扎着想将绣帕取出来,瞥见何氏眼底的冷意时,到底不敢再动了。钱氏与李氏对视一眼,虽多少有些围观之意,但到底不曾见过这般模样的何氏,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小钱氏则退到了角落里,不敢抬头多看哪怕一眼。 “总算安静了。”何氏道,“眼下咱们便来说说,皎姐儿的婚事以及你往后出门的事罢。你听清楚了,侄儿已经将皎姐儿的婚事托付给我,日后她许给何人与你无干。至于你自个儿,连犯两次大错,便罚你一年不得出门半步。一年之后,便是要出门,也须得通报与我知晓。否则,内院门绝不会因你而开。明白了么?” 听了她的话,金氏瘫软在了地上。 离正房不远的厢房里,张清皎坐在略有些昏暗的烛光前,拿起剪子将长长的烛芯剪断了。烛火猛地跳了跳,渐渐地明亮了许多,映进了她平静的双眸里——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一回,她总算是深切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 次日,张清瑜回门,张家看似安平喜乐如旧,依稀却仍是有些气氛违和之处。张清瑜与夫婿拜过了长辈们,瞥了瞥在何氏跟前侍奉的张清皎,低声问张清璧:“这是怎么了?二堂叔与堂叔母怎么都不在?她为何一直随在祖母身边?” 张清璧不似她这般敏锐,便道:“昨夜似是发生了甚么事,二堂叔与堂叔母称病不出。可惜我睡得早,不知道究竟是何事。问了娘亲与嫂嫂,她们也不愿告诉我,只说是祖母下令阖家上下都不许再提。” 她这般说,更是激起了张清瑜的兴致:“所以,她爹娘将她送来给祖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