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回应,“不过,听说她身边只有母后赐的一位女官,似乎有些不够用罢。你再给她选一个,帮她尽快适应宫里,让她好好学一学怎么打理清宁宫的事务。” 王皇后怔了怔,浅笑道:“那臣妾可得好好选一选了。”太后明明已经赐了女官,她再赐一位给清宁宫,皇帝陛下是生怕东宫不够热闹么?都是长辈赐下来的,势必需要有一个为主一个为辅,到时候让太子妃选择谁呢?选了太后赐的,担心她不痛快;选了她赐的,更担心太后不痛快。这哪里是帮忙?不是给太子妃添堵添乱么? 再者,这么些年来她一直韬光养晦,身边倒是有几个亲信女官,却都是她离不开的,一个都不能往清宁宫里派。至于其他女官,不是她的亲信,更不知道都是谁的人,派过去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 太后那里,她尚且可以就派女官一事解释一番,或许她也能够理解自己的不容易。可要是因着这个女官,与东宫太子妃甚至是太子生出了龃龉,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件事,还须得从长计议才好,人选绝不能出现纰漏。 张清皎离得远,并未听见帝后二人的谈话,也不知皇帝陛下又打算给东宫添乱了。离开乾清宫后,她便去了安喜宫、永宁宫和万安宫。万贵妃那里不必说,不过是奉上祭品罢了。邵宸妃与张德妃为了等她过来,都不得不推迟用早膳。两人也和昨日一样友善,邵宸妃甚至称得上热情,邀太子妃常来她的永宁宫坐一坐。 张清皎淡淡笑着应下来,却并不往心里去。据肖女官所说,当初废太子的时候,万贵妃打的主意便是将邵宸妃的儿子朱祐杬推出来立为太子。此事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时永宁宫的热闹与清宁宫的冷清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绝不相信,邵宸妃当时并没有心动,更没有曾经做过“圣母皇太后”的美梦。只是她是个聪明人,能收能放,见时机不妙便主动寻了太子殿下求和罢了。因此,除了她高攀不上的皇帝陛下之外,若是要从后宫里再寻出一位潜在的敌人,除了邵宸妃也没有别人了。对于敌人,太子妃娘娘一向是严阵以待,就算是面上如沐春风,心底也和冬日一样寒冷。 这一厢,太子妃娘娘行走在诸多宫殿之间;另一厢,太子殿下却是早早地来到了文华殿读书。今日本应轮到新晋阁老彭华彭阁老先讲,但来的却是万安万首辅,作为侍讲官轮值的还有李东阳和谢迁。 “彭先生呢?”待到老师们行礼之后,朱祐樘问道。其实他并不关心彭华如何,只是照例问上一句而已。这几年陆续见识到彭华排除异己的手段,与李孜省公然勾结的厚脸皮与黑心肠后,他对此人的印象已经落到了谷底。比起他来,或许万安还稍稍好些,至少做过一件好事——对汪直落井下石,将他赶出了京城。 “前几天忽然病了,告了假。”万安笑道,“日后,便由微臣代替他给太子讲学。微臣已经听万岁爷提过,说是千岁爷已经成家,也该学一学朝政了。不如,今日微臣便先讲一讲国朝诸多京官与外官的职责?” “万先生就从内阁开始讲罢。”朱祐樘道,“孤一直都有些好奇,内阁每日究竟都在做些甚么?有时候似乎很忙碌,有时候又似乎很清闲?” 万安的笑容僵了僵,端详着少年太子微微含笑的脸孔,心里有些拿不准他究竟是在讽刺还是在认真提问。以他对太子的印象,毫无疑问应该是后者。温善端方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讽刺他这位太子太师呢? 旁边的李东阳与谢迁对视一眼,谢迁露出了诙谐的笑容,暗示道:果然,新婚燕尔便要进学,太子殿下应该是心里不高兴呢。唉,他们俩的运道怎么这样差?怎么偏偏就轮到了今天?还和万首辅排在了一起? 李东阳眉头一抬,沉默以对。 等到万安离开后,谢迁便笑道:“太子殿下可还有甚么问题么?若是没有,只需练一练字即可。练完后,早些回清宁宫里去罢。”他们可都是中年人了,谁没有当过新郎官?谁能不知道新郎官的心情呢?新婚的好时光,可不能耗费在文华殿里。 朱祐樘笑了笑,只当没有听懂他的调侃:“问题多着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