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为了讨万岁爷欢心的人擅作主张,结果反而让万岁爷生出了恶感。娘娘不必多想,太皇太后娘娘仅仅只是借此给娘娘施压而已,万岁爷可甚么都没有提,想都没想过要采选。”肖尚宫接道。 “万岁爷从前便洁身自好,从来不喜这些。娘娘安心便是,指不定过几日这件事就平息了。若是万岁爷不愿意,太皇太后娘娘定然也不能勉强,此事必定会不了了之。”云安也轻声接了一句,依旧低眉垂眼地立在旁边。 张清皎睁眼扫向她们,心里清楚,她们都在绞尽脑汁地宽慰自己。而且,她们所言的也都有道理。可是,她在意的其实并不仅仅只是这一次的真相,这一次的结果——恰恰是朱祐樘不理解,或许也永远无法给她的——世间哪个皇后会逼着皇帝,让他答应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独孤皇后试过,但成婚的时候隋文帝并不是皇帝,只是杨坚。等到杨坚成为了隋文帝,这个诺言便如雨打风吹去,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瞧瞧,海誓山盟与爱情在皇帝的眼里,就是这样脆弱,这样不堪一击。所以,她不会自取其辱。 “我知道,太皇太后是太急着抱曾孙了,才会特意将我唤去仁寿宫敲打一番。以她的执念,以及子嗣的压力,即使这一回不了了之,也会有下一回,再下一回。即使万岁爷刚开始不愿意,在所有人的催逼下,也总有坚持不住的时候。天长日久,总会成真。” “娘娘……”沈尚仪与肖尚宫都皱起眉来,再一次互相看了看。 “不过,这都无妨。最紧要的事,便是我须得尽快怀上孩儿,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张清皎扬起眉,“将司药唤过来,我想听听她们对万岁爷与我的脉案有何看法。我已经按之前的方子调养了整整一年也未能有孕,是不是该换一个方子?万岁爷的身体较之一年前,是不是已经好多了?”对于要孩子,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急切过,也从未像如今这般充满了紧迫的危机感。 “臣这便让她们过来。”肖尚宫道,立即派人去唤司药女官。沈尚仪忽然道:“娘娘,臣听说,日后许是会有女医进宫教授医术。臣想跟着司药女官一起学,学成之后,便由臣来为娘娘调养身子。”宫里的人一旦多起来,太医院的人未必都能够信任,她也是未雨绸缪。 张清皎怔了怔,神色缓和了许多:“你大可不必如此。以后只需从司药女官里挑选天分出众的作为我的贴身女医即可。尚仪最喜欢的是书画,便别勉强自己学医了。”如此文艺的沈女官想转职成悬壶济世的女医,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娘娘如何知道,臣是在勉强自己呢?指不定,臣不仅在医药上颇有天赋,而且极有兴趣呢?”沈尚仪道。旁边的云安听得,忽然接道:“奴婢也想去。娘娘,奴婢别的不行,记药名与穴道可准了。” “好,到时候你们都去。”张清皎笑道,“日后我便指望着你们给我调养了。” 等到朱祐樘回到坤宁宫的时候,一切看似已经与平常无异。他嗅见空气中的药味,快步走入东次间,就见他家皇后正皱着眉喝一碗黑漆漆的药。药汁光是闻起来便很苦,她蹙着眉头,看上去仿佛眼眶都有些发红,满脸委委屈屈,却依旧是一口一口地没有停歇。 “这是甚么药?你病了么?”朱祐樘仔细嗅了嗅药味,从中辨出了几味药。他自幼体弱,几乎是长年累月地喝药,虽说不能自称“久病成医”,对寻常的脉案、药方以及药材的味道却都已经颇为熟悉了。 “这是司药进的补药。”张清皎好不容易喝下药汁,苦得口中几乎都麻木了,“万岁爷不是隔三差五也要饮补药么?她们似是觉得不能落下臣妾,所以也给臣妾送来了。虽说看着不怎么样,喝起来也很痛苦,臣妾却也不能不喝。”换了这种据说是宫廷秘方的补药后,希望会尽快如她所愿罢。不然,这番苦头她便白受了。 朱祐樘依然觉得不放心,将司药唤过来盘问了一番,又叫御医过来请脉。折腾了一阵后,他总算相信,自家皇后是在以子嗣作为目标忍耐苦药汤子。这令他很是心疼,握住她的一双柔荑,温声道:“咱们且还年轻着呢,不着急。这苦药虽说可能见效快些,但毕竟难喝,不如换回原来的方子,慢慢温养即可。” “万岁爷不急,臣妾心里却急……”张清皎垂下眸,“便是咱们都不急,宫里宫外也有许多人都替咱们着急。而且,臣妾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咱们的孩子呢。唯有孩子出生,咱们的家才是完整的,不是么?” 不知为何,朱祐樘总觉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