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张清皎只当作不知晓,任王太后差使六尚,始终并未因好奇而过问。虽说这是长辈们的心意,她也很感念她们的关爱与体贴,但对她而言更重要的依然是她与朱祐樘私下的安排。 到得一月二十九的正日子, 宫中已然浮动着浅浅的喜庆之气。坤宁宫内外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脸上也都带着笑容,仿佛节庆一般。 张清皎盛妆打扮,头戴金丝网九凤衔珠狄髻, 耳垂红宝葡萄串耳珰,身穿明黄色绣百子游戏图的竖领对襟袄,大红色的龙凤纹十二幅襕裙。黛眉轻扫,脸颊上抹了淡淡的胭脂,衬得气色更圆满,朱唇微点,带着几分桃花之色。 女官扶着她从东次间里缓缓而出,正逢朱祐樘自乾清宫过来接她,眼前不由得一亮:“平日里,卿卿穿戴随意些也很美,如今这般盛妆却是更明艳照人了。”若是待在坤宁宫内,他家皇后的打扮便会随意些。发上只簪戴步摇与玉钗,衣衫只穿更舒服的长襖与半臂,犹如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不过,若是全套头面都戴上,穿更庄重些的上襦下裙或者大袖衫,便别有一番凌人之美了。 “万岁爷喜欢我随意些,还是喜欢我盛妆?”张清皎抿唇而笑。 “都喜欢。平日里卿卿穿戴随意,只要觉得舒服便够了。偶尔盛妆一回,便足够我大饱眼福了。”朱祐樘笑道。 因着时近仲春,寒风已经不似冬日那般凌冽难当,离得又近,帝后便决定步行前往宫后苑。两人在临近正午的暖阳中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观花殿。观花殿是一座面阔五间的小宫殿,顾名思义,便是特意建来赏花的宫殿。 此殿建在花林中,一年四季都可赏花——春日赏桃花、樱花、杏花、梨花、白玉兰;夏日赏海棠、牡丹、山茶、石榴、芍药;秋日赏桂花、菊花;冬日赏腊梅等等。因此时天候尚未全然暖起来,只有桃花依稀开了三两枝,梅花则依旧有几树盛放。远远望去,看似一片枯树之中夹杂着数株或红艳或雪白的花朵,颇有种生死枯荣之美。 王太后给宫里的后妃皇子皇女们都下了帖子,上至周太皇太后,下至宪庙的皇子皇女们,都陆陆续续地乘着舆轿过来了。不过片刻,观花殿里便热闹起来。 王太后坐在周太皇太后身边,含笑望着正与皇弟皇妹们说话的帝后二人:“儿臣已经许久没有办宴席了,这一回细细安排了一番,竟是每日都觉得有些累。想想皇后先前办的那些场宴席,没有一次不是得到大家交口称赞的,可见她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你都是甚么年纪的人了,费心思自然觉得累。她还是如花一般的年纪,便是每日忙忙碌碌的,看着也精神。”周太皇太后道,“不过,教我说,她既然已经将六尚都握在手里了,又做了不少实事,也该让自己好好歇一歇了。没准只是看着气色好,内里却有些亏呢?” 王太后领会了她的言下之意,低声道:“母后有所不知,他们小夫妻两个也都努力得很。听说去岁皇后的娘家人给她进献了由民间搜罗的生子秘法,他们都按着秘法一个一个地试呢。太医院、尚医局都说他们的身子不错,想来只是欠缺些子女缘分。指不定那些秘法哪天显灵,他们便有好消息了呢。” 周太皇太后怔了怔:“竟还有此事?我还以为他们一点也不着急,正想着是不是该催一催呢。原来私底下他们俩也都满心想着此事,我便不再折腾他们了。若是在佛前替他们多求一求,指不定佛祖保佑,孩子便来了。” “母后说得是,儿臣也会给他们俩多念念经,希望佛祖保佑他们早日有好消息。”只要想到孝期一过,这两个孩子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王太后心里便有些替他们担忧。离出孝尚有八个多月,真希望他们能在这八个月里传出好消息。 这一厢,两位长辈不可避免地谈论起了“生子”话题;另一厢,帝后与皇弟皇妹们说的却是眼下生辰宴的事。这个说“是母后安排的宴席,不是皇嫂安排的,肯定没有游戏”,那个说“母后安排也没甚么不好,正好让皇嫂好好歇息”,也有的说“这是皇嫂的生辰宴,只要皇嫂觉得欢喜便足够了”。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张清皎:“皇嫂欢喜么?” “当然欢喜。”张清皎微微一笑,“这是母后悉心准备的宴席,听说司膳还为此精心准备了山珍海味,我心里期待得很呢。就算没有游戏,陪着长辈们说说话,咱们去外头剪花回去插瓶,也是极有趣的。” 剪花插瓶对小姑娘来说确实颇有吸引力,小少年们却觉得没滋没味的。见皇长女、皇次女和皇三女连连颔首,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