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便没有耐心了,让朱祐棆带着朱祐枟回东西五所去休息,又命人将儿媳刘氏带到偏殿里歇息。朱祐杬垂着首,便听她道:“你而今成日里只惦记着顽,想是完全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不,娘误会了。我一直记得娘的教导,只是因最近是年节时分,不好因此事烦劳皇兄而已。”朱祐杬辩解道,“近日我日思夜想,始终在考虑如何说服皇兄。不过是一时间没有对策,这才不曾匆忙行事罢了。” “考虑?说服?”邵太妃冷笑道,“何须说服?就藩之国本便是祖宗法度,任谁都不能违逆。皇帝若是不答应,你便直接上折子不就成了?让内阁知道了,他们便会于朝堂上商议此事。我也与你说过,如果群臣都支持你就藩,皇帝还能强留你不成?” 朱祐杬拧紧眉,正想着该如何应对,就听邵太妃焦躁地道:“我知道,你不想离开京城!你无法理解我的顾虑与忧心!可是杬哥儿,娘是一心在为你打算,你应当理解娘的苦心才是!便是你再不愿意相信皇帝打算对你不利,便是你再不愿意离开这繁华之地,也须得尽快走!不然……不然若是等你们有了儿子,谁知道皇帝与皇后会做出甚么事来?” 朱祐杬愕然抬首:“娘,皇兄皇嫂一直期待我和王妃能早日诞下小侄儿,怎么可能——” “你这是觉得我太多心了?!”邵太妃猛地立了起来,双目通红,“他们好不容易才得了太子,怎么可能容忍其他孩子抢了太子的风头?!况且他们膝下也只得太子一个孩子,哪里容得下旁人子嗣繁茂?!”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这样的被害妄想症娘 别说一个兴王,三个兴王都挡不住╮(╯▽╰)╭ 第326章 兴王上奏 朱祐杬定定地望着邵太妃, 心中的惊愕已然尽数变成了悲哀。他原以为母亲的担忧皆来自于她当年与皇兄皇嫂之间的龃龉, 虽多少有些妄自揣度之嫌, 却也确实并非没有半点道理。可如今她的猜测又算甚么呢? 太子侄儿聪慧可爱,皇兄与皇嫂的确视他如珠似宝。然而,以他们的性情与对孩子的珍视怜爱,又如何可能无法容忍别人子嗣繁茂?他们已经有了太子侄儿这样的好孩子, 又何须使甚么手段坏别人的子嗣?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能是甚么? 他错了, 他大错特错。 本以为自己终究能够体谅母亲的苦心, 理解她的步步紧逼皆源自于她对他的关爱, 可原来事实并非如此。她的紧张不安, 竟是因她胡乱揣测而起, 竟是因她对皇兄皇嫂始终抱着怀疑乃至于恶意而起——若不是心怀恶意,又如何会这般不信任皇兄皇嫂的人品,还在他跟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中伤他们? 可是, 即使他意识到了这些,又能怎么办呢?这是他的母亲,纵然她有种种不好,亦是生养了他的母亲。他若是执意留在京城,只会让她愈加惊惶难安,对皇兄皇嫂愈发警惕, 成日里坐立不安……长此下去,他已经不敢想象,最终她会变成甚么模样。 “你这是甚么表情?你依然不肯信我?!”邵太妃被他的神情刺痛, 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高声道,已经浑然没有半分平日里温和雅致的模样,“我是你的亲娘,怎么会骗你害你?!你宁可信你的皇兄,也不愿信我?!” 朱祐杬实在无法违心地回答,他确实信任她。他眼中的光彩渐渐的暗沉下来,化成了浓浓的郁气:“娘,我知道你是一心替我打算,自然不可能害我。你想让我做甚么?上折子请求皇兄让我就藩之国是么?好,我回诸王馆后,立即写封折子递上去。” 邵太妃盯住了他,仿佛是在判断他所言是否为真。她略加思索,摇首道:“不必回去再写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拖延几日,在我已经等得心慌的时候,再拿着没写完的折子过来敷衍我?杬哥儿,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你就在我这儿写了罢。” 朱祐杬似乎并不觉得意外,面无表情地颔首道:“也好。我写完了折子后,母亲给我掌一掌眼。若是觉得用辞得体不必再改动,明日我就让人呈上折子。不过,皇兄应当不会即刻答允。母亲若能劝得祖母和母后应许,说不得便能让皇兄改变想法了。” 邵太妃并未注意到他对她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长长地松了口气:“太后待你们也没有几分情谊,应当不会在意你何时就藩。太皇太后到底有些心疼你,怕是不好劝。你安心罢,即使太皇太后心里不舍得,也明白此事势在必行。当年她最疼爱的幼子崇王,不也是年纪轻轻便须得就藩么?” 说着,她轻轻击掌,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与空白的折子,亲自执起松烟墨锭磨墨:“我的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惦念着京城,惦念着宫里……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