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骑射,他很是赞赏:“大哥儿也喜欢这些。想不到,你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这才是堪称国朝脊梁的好男儿!” 王守仁从未听过如此直接的赞赏之语,一时有些怔住了。他喜好兵书,一向被父亲王华视为不务正业。无论是立志驱逐北虏,还是格物问道做圣人,他得来的始终是否定,认为他太过异想天开、太过出格。虽说他屡经打击也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但此时听得难能可贵的鼓励之言,难免感触良多。 听李兆先提起,他平日沉迷诗词作文后,朱祐樘也很欣赏他的才气。不过,他依旧叮嘱道:“听闻你身子骨有些弱,西涯先生一向很是担忧。朕也曾体弱多病,时常饮药,不过如今却已是调养得大好了。你须得记住,一味喝药调理并不可取,还是应该多动一动,时常走一走,舒展舒展身子才好。” 李兆先愣了愣,点头应是。虽说他并不好动,可皇帝陛下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便是圣旨,他能不听从么? 说了些家常之语后,朱祐樘又让他们释义了些圣人之言,对两人从不同角度的解读都觉得很满意。在他看来,这两个年轻人都很出众,可竟是意外的“子不类父”,与他们的父亲并不相像—— 李兆先有才华,擅长诗词文章,这一点算是像父亲。可他却并没有李东阳那般的从容隐忍、谋算出众。这与年纪无关,而是性情所致。王守仁则志存高远,言语间颇有几分理学之风,日后绝不会是寻常的文官,亦不可能像他的父亲王华那般循规蹈矩。出身状元之家却对保家卫国兴趣浓厚,与出身军户之家却成为了文坛魁首的李东阳相映成趣。 当然,身为皇帝,朱祐樘不知见过多少才华出众、风采惊人的臣子。因此,他虽然欣赏这两个年轻人,却也并未到求贤若渴、希望他们能尽快通过春闱进入官场的程度。在他看来,科举亦是一种历练。若是王守仁与李兆先无法通过这场历练,那便说明他们多少有些不足,依然需要继续精进。 此次召见持续了半个时辰,王守仁与李兆先离开之前,朱祐樘赐了两人笔墨纸砚。二人随着小太监离开乾清宫,朱厚照跟在他们身后,好奇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王守仁回首望了一眼趴在乾清宫门槛上的小太子,若有所思起来。 “伯安兄?”李兆先低声提醒他注意礼仪。 他回过神来,微微颔首算是谢过了他,眼底越发清湛起来。 两人回到家中不久后,老父亲们便也下了衙,赶紧召他们问询。且不提李东阳如何和颜悦色地与李兆先谈论当今陛下温和的性情,王华却被长子的言论震惊得睁大了眼。 王守仁如此说道:“陛下是胸怀宽广的明君,对兵事也并不反感。父亲,我觉得自己的报国之志必定会实现。即使陛下受制于群臣,无法投入太多的心力,也还有太子殿下呢。日后,指不定我能辅佐君王收复失地,恢复我朝自高祖太宗以来的赫赫声名。” “……你这个逆子,竟然还没撂下那些胡思乱想!” “我的志愿有二,一为做圣人,二为守护边疆收复失地。这两者并不冲突,也与进入官场为国为民不冲突。” “你……你该不会在陛下面前也是这么说的罢!”王华忽然觉得有些后悔:他不该带着侥幸的心理,让这个逆子去面圣的。谁知道他会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些什么?谁又知道皇帝陛下此时此刻是如何看待他们父子俩的? 另一头,朱祐樘也与张清皎提起了这两个年轻人。“西涯先生之子,名为兆先,生得白净瘦弱,擅长诗文。实庵先生之子,名为守仁,看起来清癯,但据说擅长骑射,对兵事的见解极为独到。不仅如此,他对理学也颇感兴趣,绝非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寻常文人。” 张清皎饮了一口茶:“李兆先?……守仁?”她听他提李东阳与谢迁多些,对王华尚且没有甚么印象,因此也想不起来“实庵先生”姓甚名谁。 “王守仁。”朱祐樘补充道。 旁边的皇后娘娘手微微一抖,险些将茶盏扔在了地上:王守仁?!是她所想的那个王守仁么?要知道,就算她对明史再不熟悉,也不可能不知道心学集大成者——以阳明心学被尊为圣人的王阳明啊!她不慎选修哲学史的时候,可没少背过心学的理论。想不到创造出那些理论的人物,竟然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娘娘:_(:3∠)_,问我明朝能记得几个人?朱元璋、马皇后、建文帝、朱棣、郑和,然后就是宪宗和他的万贵妃,炼丹的嘉靖,还有什么魏忠贤、崇祯之类的。出名的臣子就知道一个张居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