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何氏高兴得双手合十唱喏,对左右道,“果然是佛祖保佑,峘哥儿可真是争气啊。既然顺天府已经张榜了,河间府也应该张榜了罢?说不得,再过一两日便有家人回来报喜了呢。” “可不是么?应该也就是这两日的事儿了。”张清瑜与张清璧姊妹笑着附和道,“峘哥儿这回的名次在前五之内,想来院试应当也没有甚么妨碍。不如咱们劝一劝姑母,早日给他相看个合意的媳妇儿罢。他比鹤哥儿还年长三岁呢,鹤哥儿再过几个月便要成婚了,他的婚事怎么能没有着落呢。” “很该如此。”何氏道,“再过两个月他便不是白身了,可得给他好好相看。” 数百里之外,河间府。张鹤龄与张纯坐在酒楼上,遥遥望向知府衙门外张贴的榜文。此时,榜前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望过去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连榜单几乎都被他们遮得严严实实。两人自然并未挤过去看,而是派了家仆早早地守在了榜前。 不久之后,张家的仆从满脸兴奋地奔了上来:“大哥,第十名!”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考个秀才肯定是没问题哒 他可是受过翰林院那群顶级高材生的培训啊 第339章 府试报喜 张鹤龄听得喜讯, 并未似寻常少年郎那般欢喜得忘形, 只是微微一笑而已。他在考场上时便觉得这一回的题目并不难, 虽不能说下笔如有神,行文却颇为顺利。更何况,经历了县试的阵仗,有了一次考试的历练, 府试于他而言亦不过如此罢了。在贡院中考试的压力,尚不及先生们让他限时作文来得焦虑呢。 与他相对而坐的张纯皱起眉, 见仆从挠挠脑袋不再说话, 知道自己许是落榜了, 便叹气道:“想来榜上应当没有寻见我的名字罢。唉, 倒也是意料中事。应考的时候, 我便觉得这回作文不太顺手。看来,我只能明年再试试了。”童生试三年考两回,明年尚有一次机会。若明年能中秀才, 便可参加后年的乡试了。 “你许是有些太过紧张了。分明平日里作的那些文章水准都不错,可先前县试与如今府试的表现却都逊色了些。”张鹤龄接道,“定定心罢,科举并非洪水猛兽,很不必瞻前顾后的。况且,你已经娶妻, 不似表兄那般还须得顾虑他不中秀才不成婚的誓愿,又何必多想呢?” 张纯听了,不由得扑哧笑了起来:“堂叔父, 若是表舅听得你如此编排他,回头非得寻你算账不可。”他虽与张鹤龄、沈峘、张伦三人年纪相近,却比他们低了一辈。虽然彼此不似寻常长辈晚辈那般恭恭敬敬,反倒是透着兄弟般的亲近,但称呼却是少不得的。 “这哪里是编排,不是事实么?”张鹤龄似笑非笑道,不期然地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王筠,目光微微一动,“你有何打算?是想留下来,等我考完院试之后,咱们再一同回京?还是想先回京?” 张纯犹豫片刻,摇了摇首苦笑道:“这回咱们族中一同考试的五人,唯有我资质差些。我……有些受不住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他终于能理解父亲张忱当年心中的苦楚,以及面对资质更强些的堂叔祖父张峦时,那种复杂难言的心态了。他们都是自家人,尚且觉得无颜面对,更不必提其他族人的指指点点了。可谁教他是宗房嫡长子呢?资质平庸,难免会受人质疑与嘲弄。 张鹤龄想起其他三个张氏族中的考生,眉头轻拧。张家在河间府里有个三进的小院子,专门给族人居住,以供备考童生试或者在府学中上学所用。他本不想与这些陌生族人住在一起,可张纯顾虑良多,絮絮叨叨地劝服了他住在里头。却没想到,他因身份之故,没有人敢流露出任何慢待之意。到头来,受这些人影响的还是张纯。 “他们都上榜了?”他回首问旁边的仆从。 “有两位上榜,一位落榜。”仆从回道,“方才他们也遣了仆从去看榜,小人瞧着,他们好似是坐在对面的茶铺里。”张鹤龄不喜这些人与他套近乎,也没有与这些族人多来往的意思。这三人倒也知机,并不敢轻易打搅他,连看榜都不与他们一同行动。 “这些人不过是些陌生的族人,你很不必将他们放在心上。横竖无论他们日后如何,回报的都是咱们张氏一族,于宗房只是助力,互惠惠利,仅此而已。至于他们对你的看法,也不必在意。你这回只是心境不够稳,回去后好好用功,许是明年便能中秀才了。”他宽慰了张纯几句,又道:“既然你不想待在河间府,明日便带着贴身仆从回京罢。” “我想跟着报喜之人一起回京。”张纯道,“等明日再回,便有些太晚了。倒不如待会儿便收拾着出发,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