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可专精算术与经济庶务;若想成为女侍卫,则可专精武艺与骑射;若想成为女先生,则专精礼仪、琴棋书画以及诗词歌赋等等。 因着如今南宫女学里的女学生都是五岁以下的女童,因此暂时都收编在童稚堂内。张清皎挑了些她给自家孩子编的识字书以及图画书故事书,命人印出来,作为童稚堂的“教材”。随后,她便任命沈尚仪作为南宫女学的第一任“山长”,负责梳理小学堂、中学堂与大学堂的课程与科目。 沈尚仪却并未欣然受命,而是推辞道:“我是侍奉娘娘的女官,怎能担任女学的山长?若是任了山长,岂不是得整日待在南宫里,还须得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理顺娘娘所说的课程与科目?如此,我又怎么可能好好侍奉娘娘?” “我倒是觉得,如果一直将你拘在我身边,其实是委屈了你。”张清皎笑着摇首,“你在宫里侍奉我,其实只能用上你五分才智。以你的能力,别说担任山长了,便是在朝廷中任女学士亦无不可。” 沈尚仪怔了怔,垂下眸来:“……能随在娘娘身边,已是我一生之幸。” “但我不希望你这一生仅仅只是如此。我希望,你能以才学著称于世,你能教出无数弟子,甚至是名留青史。既然咱们女流之辈一时间入不得朝堂,那便只能当一位先生,将你的才华都传下去了。仔细想想,凭着你满身的本事,女学里几乎八成科目都不愁没有先生能教了。”张清皎握住她的手,笑道,“难道你不曾想过,希望有人能继承你的衣钵么?” “……”沈尚仪不由得沉默下来,良久之后,她微微红着眼眶道,“可我舍不得娘娘。” 张清皎亦觉得有些酸涩:“我又如何能舍得你?你便是当了南宫女学的山长又如何?依然是我的尚仪啊。想甚么时候回来瞧瞧我,便随时回坤宁宫就是了。若不是这女学之事委实紧要,关乎咱们女子的教化与将来,我也不会将这件事托付给你。” “我明白了,必不会辜负娘娘的信重。”沈尚仪垂首道。她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已有十余年,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娘娘做各种事的意图。所以,大约没有多少人比她更清楚,娘娘对于此事究竟有多看重;也没有多少人比她更清楚,女学对于天下所有女子的重要性。 娘娘不仅仅是在为这些孤女考虑,更是在为解除天下女子的桎梏做准备。济慈堂救下的这些小姑娘不单是幸运的孤女,更是不会被世俗规矩束缚的第一代。眼下她们看似人数稀少,掀不起甚么风浪。但只要一代一代传继下去,让女学像济慈堂一样遍布国朝每座州府,世俗之见迟早会改变。 故而,娘娘选择由她来主持女学之事,便意味着她承载着娘娘的期望。这确实是沉甸甸的重担,却也是对她的信赖与看重,她亦相信自己必定不会教娘娘失望。 ************ 不仅南宫女学正在如火如荼地筹备中,仁和、永康与德清三位长公主也合力在宫外悄悄开设了两所女学堂。这两所女学堂都算是“中学堂”,收十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少女。一所学堂面对官宦勋贵世家招生,主要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济庶务、女红、礼仪等;另一所学堂则面对平常人家招生,主要学习算术、女红、庖厨等技艺,另单开医女科,须得保证毕业后进入京城济慈堂。 虽说这两所女学堂所在的皆是独门独户的院落,门禁森严,教课的女先生据说都是放出宫的宫女,名声不错,束脩听起来也并不算昂贵——但无论是已经习惯请女先生来家中教自家姑娘的官宦勋贵世家,还是习惯让女儿熟悉女红,到得年纪就将她们嫁出去一了百了的平民百姓,都仍是心怀疑虑。唯有隐隐约约意识到上女学堂有何好处的某些人家,以及女儿有上进之心敢闹腾的人家,才陆陆续续地将家里的姑娘送了过去。 就在这两所女学堂悄无声息地开始艰难招生的时候,朱祐樘收到了来自外驻锦衣卫八百里加急的密折。折子上说,宁王朱觐钧于六月二十九日薨。这封密折的内容,他并未告诉内阁,只是吩咐在江西的锦衣卫赶往宁王封地仔细探查。趁着举办丧事这段时间宁王府纷纷乱乱,观察他们是否有甚么异动。 之后,他随口与自家皇后提了一句。张清皎道:“这位袭封之后,宁王府似乎很安生。” “他对宁藩诸宗亲确实颇多约束。只是我邀他入京受嘉奖,他却两次推辞不受。”朱祐樘淡淡地道,“或许是为人谦逊,又或许是另有想法。总归,当年郑旺之案咱们不可能忘记,钟陵郡王被废为庶人之事,他们也不可能忘记。” 若不是他提起,张清皎险些忘了最早入住京城高墙的便是宁藩钟陵郡王朱觐锥。也许不仅仅是她,许多人都已经将这位被废的钟陵郡王忘得干干净净了。张清皎又免不了想起了他的王妃周氏,倒是个明白人。既然记起来了,便不妨差人去探望探望高墙外的罪宗子孙。若是一心一意想过好日子的,就给他们送些衣食布帛,让他们过得松快些。若是始终冥顽不灵怨天尤人的,就由得他们继续便是。 “万岁爷,这宁王可有子嗣?如何袭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