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能娶亲了。”明珠在顾怀瑜的掌中蹭了蹭自己的小脑袋,认真地说道。 她若不嫁,顾怀瑜就总是蹉跎。 她明白兄长担心自己的心,可是却希望他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与牵绊。 “等你过得好了,我才能安心。”顾怀瑜却不置可否,见明珠眼睛里流光溢彩,映照着大红的灯影,轻声说道,“若在王府有不如意,只来回家说,这个家,永远都是你的。” 他揉了揉明珠的头发,好笑地见她哼哼唧唧地偏开一些,似乎恐自己弄乱了头上的梳妆,竟忍不住露出一个清俊的笑容来嗔道,“小没良心的。”他却不再说什么,就见明珠垂了垂下脑袋,伸手,将一个小荷包系在他腰间的玉带上。 小小的荷包上只有一个花骨朵儿,歪歪扭扭的,还似乎藏着东西。 “看你可怜,留给你睹物思人!”明珠哼哼着扭头说道。 这里头大概是明珠给自己预备的各类药丸子了,顾怀瑜抿了抿嘴角,听着墙角亲爹顾远在打嗝儿哭着,突然生出几分愉悦。 他就像儿时那样,与小小执拗的妹妹凑在一起,似乎在守着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只有我有?”他眼角里流淌出的,是如同春水一般缱绻的笑纹儿,火红的灯影在他白皙的脸上镀上淡淡的红晕,俊美逼人。 “看在你今日背本县主出嫁的份儿上!”明珠仰着小脑袋哼哼着说道。 烛光摇曳,灯下美人越发清晰,顾怀瑜无奈地戳了戳妹妹的大脑门儿。 “你呀。”他纵容地笑了,顿了顿,便柔声说道,“看在荷包的份儿上,我也与你说一件事。” 他眼角带着流光,轻轻地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也不理会她的抗议和声说道,“不必再挂心顾五,你大婚之前她若没了,难免晦气。待你大婚之后,这世上,就再也不会有她在。”他笑容依旧俊美风流,仿佛嘴里说的不过是风流写意的雅事,明珠仰起头看他,垂目轻轻地应了一声。 今日背她出嫁的,不是长兄顾怀峰,而是顾怀瑜。 不过是因顾怀峰看见了弟弟的嫁妆单子,自愧不如罢了。 可就算是自愧不如,顾怀峰却还是给了她一个千倾的大庄子,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私房。 她安静地坐在桌位里,看着眼前的家人,眼神有些恍惚。 蠢蠢的父亲,疼爱自己的母亲,两个性子不同却都对她捧在手心儿的兄长,还有一个喜欢抱着她在府里到处走,会由着她在她怀里撒娇的长嫂。 这样的一家人,明珠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他们才是自己的福气。她是喜欢着他们的,那些旧时的记忆都在眼前,叫她心里生出点点的温暖与惆怅。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或许,上辈子自己是死对了。 上辈子孤零零的那个小魔修死掉,这辈子,湘怡县主顾明珠,有了这样圆满的人生。 她身边有许多爱着她的人,仿佛是一个最美的梦,是当年那个不得不给自己竖起坚硬的盔甲的魔修,永远都在憧憬的梦想。 她垂了眼角,总是很不以为然的心里,有叫她觉得很难过,很酸涩的情感。 她忍不住小小地揪住了身前兄长那红色的袍子的一角,见他诧异地垂下了头来看自己,却依旧只是一副别扭的表情。 “我也舍不得珠珠。”顾怀瑜俯身将小小一团的妹妹抱在怀里片刻,推开她安慰地说道,“只是郡王,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他就见明珠沉闷地应了一声,可是一双小爪子,却依旧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袍,仿佛很多年前,那个歪歪扭扭走不好路,却偏偏要傲气地仰着小脑袋走在自己身边,骄傲得跟小凤凰似得小团子。他忍不住笑起来,又觉得妹妹还是与从前一样。 “珠珠日后若吃一点儿的苦,我绝对跟他没完!”昌林郡主就在顾怀瑜的身边抽抽搭搭地说道。 “他不会。”顾怀瑜想了想却笑着说道,“就算他自己吃苦,也不会叫珠珠吃苦。” “你怎么倒说起他的好话了?”昌林郡主坚定地认为女婿是世上最讨厌的人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