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摇?! 涂灵簪的身子僵了僵:她怎么忘了,怎么忘了……秦烟喝的那毒酒,扶摇也喝了啊! 涂灵簪仿佛心脏被狠狠绞住,痛得不能呼吸! 她几乎条件反射地往回跑,她要去救扶摇!她没能保护好先帝,不能再看着扶摇死去! 而下一刻,她的身子被一个人用力抱住,张武在她身边急切道:“主公!秦府的人已经发现你,再不走我们就出不去了!” 涂灵簪挣扎了一番,抖着唇颤声道:“扶摇……” 视线渐渐模糊不清,她只看到府兵来来往往,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目,天是那么蓝,白云是那么悠闲,秦府的吵闹声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忽然,脖颈处传来一阵钝痛,她就这样睁着茫然的双眼,缓缓倒在张武的怀中。 闭上眼的那一瞬,天空仿佛被染得血红,她听见秦宽悲愤的怒吼穿破天际:“楼皓,你还我女儿命来——!!” 张武看着晕在自己怀里的涂灵簪,收回手刀低声道:“得罪了,小主公!” ☆、第18章 鹬蚌 阴沉的天,风卷集着泼墨似的乌云,大雪纷飞。熟悉的断崖上,尸骨遍地,金戈残剑,白的雪,红的血,所到之处一片触目惊心的惨烈。 风暴之中,李扶摇背对着涂灵簪坐在染血的雪地里,垂着头岿然不动。 涂灵簪明明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却仍抑制不住的朝李扶摇的背影奔去,顾不上一张口就被灌进满口风雪,她急切的喊道:“扶摇!” 断崖之上的李扶摇转过身来,涂灵簪这才看清,他怀中抱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是前世惨死的涂灵簪的头颅。 梦中的李扶摇抱着那颗乌发交缠的脑袋,怔怔地看着今生的涂灵簪。半响,他轻轻的咧开一个笑来,笑得满脸都是泪,他说:“师姐,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顿了顿,他神情痴狂地拨开怀中那颗头颅的长发,低声痴痴笑道:“再等等,师姐,你再等等……很快,扶摇就来找你啦!” “扶摇!不——!” 梦中,涂灵簪努力想朝李扶摇狂奔过去,却抵不住越来越大的暴风雪……李扶摇的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在断崖之上。 …… 涂灵簪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身上冷汗涔涔。她喘着气,揉了揉隐隐钝痛的后颈,顺势扫视了一眼四周陌生的摆设,向一旁尴尬的张武道:“这是在哪儿?” 张武道:“在四海客栈。因白天秦府毒酒的那事儿,长安城门已禁,咱们暂时出不去了。” 涂灵簪下榻穿鞋,却因头晕而险些栽倒。她嘶了一声,缓过那阵眩晕后,皱眉看着张武道:“你小子出息了啊,连我也敢打!” 张武擦了擦冷汗,默默垂首道:“小主公那会儿太激动了,属下无奈……呃,下手重了些。” 涂灵簪整理好衣物,深吸一口气恢复镇定,问道:“秦府情况如何了?” “我们出府后不久,便听闻秦宽的独女中毒暴毙了。秦宽气得都吐了血,女儿的尸首都来不及安顿,便下令带了霍成功的人马去楼府抓人。”张武挠了挠脑门,继续道:“不过楼心月似乎听到风声跑了,秦宽没有抓到人,便到宫里去击御鼓鸣冤,这会估计还和楼皓在宫里闹腾呢!” 秦烟死了? 涂灵簪只觉得胸口一窒,忙问道:“那扶……陛下呢?” “楼心月送的那毒酒里放的是西域奇毒,陛下虽饮下的毒酒比秦烟少,但无奈没有解药,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用药材吊着陛下半条命。”见涂灵簪的脸色发白,神情紧张,张武又弱弱补充一句:“听顾弦说陛下身边有太医日夜守着,应该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涂灵簪想起了方才做的那个梦,李扶摇笑着对她说“师姐再等等,扶摇就来找你了”,顿时心慌得厉害。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微抖着手一饮而尽,这才侧首对张武道:“我记得以前王世阑送过我一瓶‘化毒丹’,那东西还在么?” 张武立刻会意,忙道:“在阿缨姑娘手里,我这就回去拿!” “等等!”涂灵簪叫住张武,沉吟道:“你安排些人去查查楼心月的踪迹,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是!”张武领命离去。 涂灵簪起身支开窗户,食指无意识的敲着窗棂,望着长安街上来来往往吆喝搜查的卫兵,蹙眉陷入了沉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