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溺水般的眩晕袭来,李扶摇才放开了她。 他的眼角湿红,炙热的体温混着雄性气息扑洒过来。涂灵簪甚至感觉到他下腹隐约有一个陌生而炙热的硬物,她疑惑,下意识要伸手去探,疑惑道:“这是什……” 李扶摇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手腕,喉结几番滚动,半响才哑声艰难道:“别乱来啊,师姐。我真会吃了你的。” 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危险、深邃,涂灵簪忙放开手,直觉告诉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必须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李扶摇深深的吸气、吐气,觉得自己大概要被磨疯了。 见他渐渐冷静下来,涂灵簪才开口试探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扶摇恍惚:“什么?” “喜欢我。”涂灵簪补充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李扶摇沉默片刻,缓缓道:“这个过程很漫长,你要听么。” 涂灵簪静静的回望着他,轻而坚决的点点头:“没能早点明白你的心意,我很抱歉。现在我想重新了解你,可以么。” 昏暗的密室内,李扶摇望着对面那像阳光般温暖耀眼的女子,眼眸几番闪动,他觉得自己刚压下去的邪火又要窜起来了。 他沉默,似乎在犹豫该如何措辞。片刻,暗哑的声音才低低传来:“我打小就喜欢你,真正意识到自己对你的爱,是在十六岁那年,王世阑的出现。” ………… 那是泰元五年冬,刚及冠成年的王世阑世袭了已故父亲的爵位,生平第一次以长沙王的身份来长安朝贡述职。 就在这个白雪纷飞的冬日,他邂逅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心动。 那是在离长安城不到一百里的郊外,大雪纷飞,马车的轱辘卡在了雪地里,行走艰难,王世阑只好弃车上马,顶着寒风继续赶路。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连溪水都被冻结,郊外人迹罕至,唯有雪花簌簌坠落的声音。远处林子里的树木被积雪压弯了枝头,间或传来嘎吱一声树枝被压断的脆响,惊起一两只不知名的飞鸟。 年轻俊逸的长沙王骑着马晃悠悠的走着,又忍不住伸出手来接住空中飘落的雪花,啧啧叹道:“美哉,壮哉!在南方,可从未见过如此洋洋洒洒的大雪。” 在前头押送贡品的王府护卫催促道:“王爷,您快些行不,咱们要在天黑前赶到长安。” “尔等俗辈。”王世阑呼出一口白气,眯着艳丽的桃花眼,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依本王所见,这世间最好听的两种声音,一种是凌晨花开的声音,另一种嘛,就莫过于雪落的声音了。自然是要慢慢走,欣赏呵。” 侍卫们朝天翻了个白眼。小王爷又忘记吃药了? 变故,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 王世阑还未欣赏完,却见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带着呼呼的风响,直取他的胸膛。 “王爷小心!” 离王世阑最近的那个侍卫反应过来,手中□□一横,堪堪隔开那只利箭,箭尖擦着王世阑的胳臂钉入身后的雪地中。 “保护王爷!” 十几个侍卫纷纷围成一圈,将王世阑护在最中间。 王世阑只是一瞬间的惊愕,随即镇定下来,琉璃色的眸子盯着被箭矢割破的月白袍子,半响方轻笑一声:“可惜了我的新衣裳。” 王世阑摸不清敌方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便干脆朝箭矢飞来的方向拱了拱手,高声喊道:“敢问阁下是要钱,还是要命?要钱好说,这有南方上等的湘绣和瓷器珠宝,任君选择!” 树林里静得只听见雪块坠落的声音。 王世阑缓缓直起身子,嘴角弯出一抹嘲讽的笑来:“看来,是要命了。” 话音刚落,只见十来个蒙面的黑衣人如捕猎的狼群一般从雪林深处缓缓走出,他们举着明晃晃的刀剑,微微弓着身子,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十来个人踩在厚雪之中,却不会发出一点声响,可见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像王世阑这般的外姓王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