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低声道:“我不懂这些。” 站在沈阮前面的一只鬼听了, 回过头来上下打量裴遇,然后转过目光看向沈阮, 眼里滑过一缕贪婪神色,嘿嘿笑道:“赌都不会, 还敢来赌坊,怕不是最后连美人都赌进去罢?” 他这声音不小,旁边有几个鬼也听到了,纷纷用奇异的目光盯着两人。 裴遇皱了皱眉, 心头戾气骤起,正欲做点什么,忽然,沈阮笑道:“哎,诸位觉得筛盅里是大是小?” 她生的清丽,又年纪不大的模样,不少鬼看了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裴遇狗运气真是好。 羡慕妒忌归羡慕妒忌,既然美人问了,还是得好好表现一番的。 于是先前说话的鬼胸有成竹道:“小!一定是小,我堵了几十年了,一听就听出来了。” 说完,不少鬼也纷纷跟着附和。 裴遇心情极差,沈阮丝毫没察觉,只是等鬼怪们献完殷勤后,凑近裴遇,在他耳边小声道:“开大。” 轻轻柔柔的声音直直撞入耳膜,震得裴遇心口一软,累积起来的那点怒意全消了,低笑了声,忽然道:“你确定?” 裴遇比沈阮高了足足一个头,所以和他说悄悄话的时候,沈阮不得不微微踮起脚。 她说:“我瞎猜的。” 这时不知是哪个鬼挤了挤,沈阮一时没站稳,摔进裴遇怀里,脸撞上他心口,冷冷松香扑了满鼻。 少女如同主动入怀,裴遇愣了愣,下意识伸手想拥紧一点,手伸到一半,沈阮已经自己站好了。 “哪个混蛋踩我脚。” 沈阮小声骂了句,眼睛四下查探,但这里此时前方已是鬼挤着鬼,压根不知道刚刚过去的是哪个。 与此同时,离开一小会的小学徒回来了,附在庄家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大汉强装镇定,嗤道:“如何,敢不敢赌。” 它想好了,若是不敢,赌坊名声必定要受累,自己也算是值了;若是敢,那么就搏一搏! 庄家挥挥手,示意小学徒先退下,随后看向很是期待的众鬼,缓缓道:“坊主说,赌。” 鬼怪哗然,彷佛是一锅热油里滚进一滴冷水,瞬间炸开,七嘴八舌的问,“那我们是不是以后也能这样赌?” “居然真的能赌自己,哎太好啦!” “那能不能只赌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啊?或者头什么的。” ... 鬼气冲天。 气氛被炒得暴热,所有鬼仿佛失了智般兴奋起来。 庄家微微笑了笑:“坊主说,都可以。” 言下之意,竟是同意了鬼怪们的要求。 大汉激动得手不停发抖,五官越发扭曲狰狞,道:“那就开!我赌大,若是输了任由你们处置,赢了你们赔我输的十倍赌注!” 周围的鬼怪跟着怪叫起来:“开开开!” “快开快开,下一把我也要赌我自己!” “唉你们这些鬼哟,是不是嫌鬼命烫手哟。” 庄家脸上笑意收了起来,倒是不那么和蔼了,眼底显露出几分苍凉的冷,它缓缓看了眼周围鬼怪,那眼神带着无名的压迫,像是地府深处幽冥中的无尽黑暗,鬼叫声如潮水般退却,无鬼敢与它对视。 见安静下来,庄家才走到赌桌前,一手放在筛盅上,缓缓拿起。 大汉下意识屏住气,虽然死了不用呼吸也行,但生前毕竟是人,不刻意控制基本都是会呼吸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