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妈妈欲笑不笑的表情,她一句话没说,拿上空玻璃杯,去催阿姨煮粥。 等房间里只剩楚誉一个人,他坐起来。发烧的后遗症,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仍不断在出虚汗。他找到宁悦的号码,打过去。 电话接的很快,他露出笑,“之前打过电话?” 宁悦在超市陪妈妈采购,晚上要一起跨年,她刻意落后几步,“是,但似乎是你妈妈接的?” “嗯,我妈妈。”楚誉眼里滑过细碎的光。 宁悦闻言,脚步顿住,想拍自己脑门。 “在逛街?” 她慢悠悠追上妈妈:“跟我妈逛超市。” 2018年的最后一天,超市到处都是打折,人山人海。身后有推着车的阿姨扯着嗓门喊:“让让,小心撞。” 宁悦赶紧避让,半个身体贴到货架上。 “注意安全。”楚誉在电话里听到了,忍不住提醒。 她顺手拿了货架上的两包薯片,都是姜卓喜欢的味道,“楚律师,你当我是在大马路上?” 然后,宁悦听到他的笑声,边咳边笑,十分骇人。 “你生病了?”她问。 两个人都没有提起昨天所谓表白那茬。 楚誉把被子盖到脖子,呼出的气滚烫滚烫,“嗯,发烧了。” “现在还好吗?” “不好。”他又咳了咳,“宁悦。”软软的叫她的名字。 沙哑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耳畔,宁悦莫名耳热。 “嗯。” 楚誉伸手捂住额头,有点烫,“我很不好。” 宁悦急了:“哪儿不好?” “头疼眼疼鼻子疼,喉咙也疼,脑袋最疼!我现在浑身都疼,四肢无力。”他故作柔弱的说。 她听到前一句还有点紧张,这会儿听完,气得直咬牙,“楚律师,四肢无力?那您现在倒还有力气拿手机给我讲电话?”她气笑了。 楚誉闻言,眼尾微弯,明明身体不舒服,唇边却勾起好看的弧度,眼睛更是亮亮的,“你不一样啊。”他理直气壮的答。 宁悦:“……” “小悦,这个要不要?”宁妈妈喊她。 宁悦小跑着过去,看了看,“要吧。” 宁妈妈看到女儿拿着工作号手机,不赞同的瞅了两眼,要她别休息时间还忙活。宁悦指了指手机,比了个ok的手势。 “好了?”电话里没有了宁妈妈的声音,楚誉又说,“我妈夸你声音好听。” 神来一句,宁悦炸了。 “楚誉,你是不是乱说话了?”她捂住手机,离妈妈更远了。 “不叫我楚律师或者楚先生了?” 宁悦恨得牙痒痒:“别乱说!” 楚誉笑容满面:“我只是转述我妈的话,没别的意思。”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似的扫过她的心间。 想辩驳,又说不出口。 宁悦的心一下子乱了。 但她嘴硬:“还有别的事吗?” “姜卓的案子结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楚誉见好就收,“老人家属公开致歉,姜卓和你想的一样,没有对他们深究也没有索赔。” 他详细把案子的结果说了一遍,宁悦听得认真,最后,如释重负。 “谢谢。” “应该的。”楚誉手心出汗,汗湿了手机,他换只手接电话,“宁悦,提前祝你2019快乐。” 宁悦一愣:“为什么?” 他觉得房间太暗,又下地把窗帘全部拉开。 2018的最后一天,没有阳光,外面很冷,心却很暖。 “等会儿我要继续吃药,药性打瞌睡,我怕我今天熬不到零点跨年,没法到点跟你说新年快乐。”楚誉重新上.床盖好被子,因为下地走动,他又接连咳了一阵,“新的一年,希望你平安顺遂。” 超市里,不断有人从身边走过,宁悦跟妈妈走到生鲜区,喇叭里循环播放着特价叫卖。她跟妈妈打了个手势,避到一边,默默听电话里男人的声音。 他声音沙哑,因为发烧,咳得更加厉害了,说两句咳一声,却始终不肯停下来。他时不时叮嘱她几句注意安全,又说天气冷了,还说2019希望她快乐。 周围的环境嘈杂,有时她听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