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先走了。”小婶婶忽然说,“爸,我先回去了。” “庆文。”楚妈妈拉住她。 小婶婶挣脱开,只看着宁悦,“我没法心平气和的吃下这顿所谓大和解的晚饭,我今天就是来看看宁悦而已。我就是想看看这个让我丈夫付出生命代价的人到底活成了什么样。” 客厅里无比安静。 “宁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有意思吗?” “小婶婶。”楚誉打断。 “楚誉,你别说话。”小婶婶目光平静,“宁悦,你良心过得去吗?有个人因为你去世,有个家庭因为你支离破碎,有个老爷子因为你从楼梯滚下来,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过。你现在是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来挑战我们的极限?还是要运用你的心理学知识来显摆?”她声音不高,周身气势凌厉。 如果目光能杀死人,她早已飞过去千刀万刀。 宁悦呼吸一滞,脑子里一团乱麻。 一字一句,刺在她的心上。 “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家庭。”楚家的小婶婶顿了顿,看向其他人,“有我一个人念着他就够了。” 说完,她兀自笑了笑,直接离开。 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尾。 宁悦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一阵恍惚。 那些话不停在耳边回响。 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小婶婶对她的恨意,病态的、强烈的恨意。 一顿饭没能开始,便提早结束。 离开楚家,宁悦一上楚誉的车就哭了。 这是时隔近二十年来,他再次看到她哭成这样。她咬着唇,不肯发出声响,却让人看出了那份撕心裂肺的情绪。 接近崩溃的哭。 楚誉差点踩不住油门和刹车,在别墅区的小路上突然停住。 耳边是她的哽咽声,压抑着的抽泣。 他想给她递张纸巾,最后,他并没有这么做。 然后,楚誉重新发动车子,拐了个弯,驶向自己的房子。 车子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要不要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楚誉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水,“今晚我让个房间给你?” 宁悦看了眼,不是她家的小区。 “我还有的选吗?”话没说完,打了个嗝。 楚誉熄火,率先下车。靠着车门,他耐心等着。 宁悦打完电话,推开车门,眼睛很红,她觉得丑,低头推他。 被她推了一下,他听话的走在前头,一直没有回头。 “上次的礼物竟然用上了。”到家,宁悦开玩笑。 实际上局促不安起来。 楚誉打开卧室的门:“今天你睡这儿。” “你呢?” “客房。” 宁悦靠着门没进去:“楚誉,我现在不想说话。” “我知道。”楚誉举起双手,“对不起,我没想到小婶婶……” “你知道我刚才想什么吗?”她笑了一下,“想给小婶婶做个心理疏导。” 楚誉笑不出来:“宁悦……” 她情绪不好:“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好休息。” “好。” 洗漱完,宁悦在床上侧躺着,眼前滑过小婶婶带着恨意的目光。 还有那些刺痛人心的话。 她攥紧被子,整张脸埋进去。 直到呼吸困难,几乎喘不上气。 敲门声响起,宁悦没有听到。 楚誉直接推门进来,本想看看她的状态,没想到只看到挤成团的被子。 “宁悦。”他放轻脚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