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是杯子配套的,也就是说,她十有八|九是在把白糖往杯子里舀? 陆诚的神思突然间被什么触了一下,牵得心情复杂起来。 他打过交道的作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很清楚许多作者都有些口味上的“癖好”。 这些癖好,很多都是在码字过程中被激发出来,变成生理需求,在潜意识里去引导作者去找合适的东西来吃。 简而言之,其实都是些能在生理上刺激大脑的东西——有的人需要糖分,有的人需要□□。 所以,有的作者在写作过程中必须喝奶茶喝可乐,还有些必须冲咖啡。 甚至有一些走极端沾染了毒品,把灵感之路走成了不归路。 但是直接拿白糖冲水的,他真没见过。 他上次听说有人拿白糖刺激灵感是什么时候?是读冼星海的故事的时候——冼星海靠两斤白糖写完了《黄河大合唱》。 可那是在延安,在条件艰苦的时候。 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而且这位,是有红极一时的作品的新一代作家。 就算被掐抄袭了,也不用搞得这么艰苦吧。 穷疯了吗…… 陆诚心底闪过一句嘲弄,又有些复杂的苦涩。 隐约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他向助理和法务道:“你们先回,我跟去医院看看。” “……不用。”宋墨怔怔,“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这儿能忙得开。” “我在附近有地方住。”陆诚淡声道,说完就先一步往外走去,去迎刚在门外停稳救护车的医护人员。 到底是老同学,宋墨知道劝不住他,“欸”了一声,摇着头跟他的助理和法务说:“突发状况,对不住了。你们就先回,让张冰给你们叫车。”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就到了医院。 救护车上只能坐两个人陪同,于是邹小盈和宋墨跟了车,陆诚自己开车到了医院。 拍片子挂监测输液,急诊室很是为谢青忙了一阵。 好在谢青并没有心脏病,医生说只是疲劳过度导致身体虚弱,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听大家都管陆诚叫“陆总”,满头银发的女医生还义正辞严地把他教育了一顿:“唉年轻人,不能这么玩命让员工加班啊,我知道你们这代人都压力大,那也得身体为重啊……” 陆诚原本沉着一张脸听医生说病情,听到这里,目光淡淡地斜瞥到宋墨脸上:“听见没有?不能这么玩命让员工加班。你用人再这么不客气,我可要挖墙脚了。” 医生恍然,立刻转移战火,看向宋墨:“小伙子啊……” “……”宋墨噎住,脸红,一边点头哈腰地跟医生应话说“知道了”,一边磨着牙看陆诚。 谢青一觉睡到了凌晨两点。 醒来时想揉眼睛,看到手背上的输液管,愣住了。 伏在床边陪夜的邹小盈也醒过来,舒气笑道:“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谢青怔怔反问:“我怎么了啊?” “你晕过去了,吓死个人,陆总还以为你心脏病。”邹小盈咧咧嘴,又及时说得更清楚,“别怕,医生说是疲劳过度,输几天液好好歇歇就行。” 谢青脑子还迟钝着,反应了一下:“陆总?” “陆诚啊,诚书文化那个。”邹小盈说,“多亏他踹门,不然耽误了时间,就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危险了。” 陆诚…… 过了好几秒,谢青才慢吞吞地把名字和人对上号。 她眼前浮现着他对她的围追堵截,把她堵到车边,逼她上车。 还没想完,就在朦胧中看着那张脸又睡过去了。 楼道里,宋墨给肆言发了条微信:肆大,睡了吗,方不方便接电话? 肆言:没有,什么事,打吧。 宋墨就接通了电话,三言两语说清了谢青的状况,跟肆言道了歉,说这个月大概要少交几万字的稿子。 肆言很大方,立刻说:“没事没事,让她好好休息,我这儿不急。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宋墨笑笑,“对不住啊,有机会请您吃饭。” 双方相互客气两句,就挂了电话。 肆言其实正跟人把酒言欢,心思很快转回酒桌上:“来,走一个。” 他跟对方碰杯,对方沉默无声地喝了。 “哎,你怎么个意思?”肆言被这沉默搞得不太高兴,“可是你找我喝的酒啊哥们儿,到现在你说了有十句话没有?” 43°的茅台都干下去一整瓶了。 “咋了,失恋了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