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两人缺少恋人之间的那份激-情或火-热,甚至连“恋”的感觉都没有,要说有,那也是韦仲勤单方面有。虽说婚姻最终归于平淡,可这一开始她对韦仲勤都没生出半点火花,她觉得心有不甘,所以不能草率与他结成有实质的夫妻。 这个晚上,韦仲勤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坐起来隔着床帘瞧了瞧金恬,“你也还没睡着啊?” 金恬侧过身子朝着他笑了笑,只是黑夜里韦仲勤应该瞧不见的,但他能感觉得到她在笑。 “你是睡不着,还是做梦醒了?”韦仲勤掀起帘子趴在床边问。 “没睡着,你知道的,我不习惯早睡。要不你点亮油灯,教我认字写字如何?”金恬刚才躺在床上想了许多心事,特别是以后怎样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哪怕想看书写字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她才说出这番话来。 韦仲勤果然由着她,一字不说便去点上油灯,拿出自己视作珍宝的纸、笔、墨。待金恬披上薄棉衣过来坐下,韦仲勤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还抓耳挠腮的。 金恬打趣道:“咋了,不愿教我,你也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只不过想认些字好做买卖,与有才无才没半点干系,真的!” 韦仲勤尴尬地搓着手掌说:“我怎会有那种心思,女人家家若能识字写字那是多了不得的事啊,只是我……我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怕教不好你。” 金恬借着油灯瞧他那羞赧的样子不禁笑了,他没表情时瞧着像型男,一笑起来便显得憨厚敦实,这羞赧的样子嘛倒觉得挺可爱。金恬暗下一寻思,原来他在自己眼里有这么多优点啊。 金恬为他摆正纸、笔,再研好墨,说:“你先教我认咱家人的名字吧,然后我再仿着你的字写。” 韦仲勤当即坐好,身子板直板直,拿笔的姿势也极其端正。他全神贯注地下笔,写下两个字——金甜 金恬见是这两个字,便寻思着得让他把“甜”改成“恬”二字才成,这才是真正的她自己。但她嘴上仍装糊涂,“第一个字是不是‘金’字,金家村的大石头上有这个字呢。” 韦仲勤忽然像学堂里的先生那般腔正字圆地说:“对,金子的金,金石的金,也是你名字中金甜的金。第一个字是金,第二个字是甜,瞧,你名字真好听,金字本就富贵,还添上一个‘甜’字,好意头啊。” 金恬故意学着书生那般腔调说:“先生,你能帮我改个名么?” 韦仲勤还挺配合她,咳了咳,学着他以前干活的那家私塾老先生的声音,且抚着胡子说:“你不好好读书,净寻思歪邪,名字由爹娘所取,岂是能随便改之?” 金恬忍不住一阵笑,接着粗着嗓音道:“改字不改音,爹娘听不出来的,反正他们不识字。我以前听……听殷尚读书时念到这么一句:云徐无心澹无滓,史君恬静亦如此,他还把那个‘恬静’的恬写出来给我看过,我觉得此‘恬’胜过彼‘甜’,恬静,安静恬然,取这名更像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你说是不是?” 韦仲勤听得有些晕,他完全没听懂啊,不过又觉得金恬说得很有道理。想必金恬以前跟着殷尚没少学字,他有些自愧不如,不过他并不自卑,接着扮演老先生,故作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嗯,听上去不错,你还记得那个字如何写么,你能写下来,我就同意你改名。” “真的?”金恬立马接过笔,故意写下稚体字——恬。 “金甜?金恬。”韦仲勤对着纸上的字反复念了几遍,颇欣喜地说,“好,以后我就叫你‘恬娘’,虽然听起来和以前一样,但我心里知道是‘恬静’的恬,意头更深远一些。”他说完还照着金恬写的那个字练了起来。 金恬吃惊,他还懂什么叫深远,挺不赖的嘛。当她看着韦仲勤一笔一画写“恬”字时,她不禁暗笑,本来是韦仲勤要教她写字的,结果成了他跟着她学。 不过接下来学写韦仲勤自己和他家人的名字时,金恬可不敢再自己写了,耐心地听韦仲勤讲,再学着他写歪歪扭扭的字。这一晚上下来,她写了好几页草纸的字,手都写酸了,韦仲勤还直夸她可以当女状元呢。 她很喜欢这种氛围,两人一起写着字,顺便聊着天,不经意间说出各自心里的想法,也算是沟通了。她忽然觉得,两人现在还真有点夫唱妇随的感觉了,莫非这桩姻缘早已注定? ☆、满嘴火药 金恬如往常一般,起得算早。她来到灶房准备和韦仲勤一起做早饭,却见锅里已经煮好了粥,灶台上还摆上了一盘子的玉米饽饽和新炒的咸菜。 金恬赶紧回自己屋里一瞧,见那张破木板已经立在了墙边,铺盖也不见了。打开衣橱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