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苏醒过来後,身体就变得极为虚弱了。他体内的真气几乎流失怠尽,又被秦扣枕体内的寒气所侵,原本一头泼墨般的乌发,一夕之间,竟已灰白了大半。 秦扣枕此刻正细心的替他梳理长发,然後用碧玉簪小心的绾起来。 “你大病了一场,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秦扣枕轻声道,“不过没关系,有我在,你便会好好的。” 云纵置若罔闻,只是任凭他摆弄著自己的长发。他的视线凝固在房内墙上挂著的拂尘和一柄青色长剑之上,面上流露出一丝困惑。 秦扣枕注意到他的视线,便顺著望过去,愣了一下,小心的笑道:“怎麽了?” 云纵低声道:“为什麽我的房间里,会挂著那个?” “装饰而已。”秦扣枕不动声色的一语带过,“你不喜欢?” “不是……”云纵摇摇头,最後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挂在那里就好。” 秦扣枕微微皱了皱眉,云纵虽然什麽都不记得了,可一天到晚对著自己以前曾经用过的东西,万一哪天突然想起来怎麽办? 可是……他又不想把拂尘和越昆剑丢掉。毕竟……那是云纵身边所留下的仅有的两样东西了。 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初见云纵时的场景,那拂尘一甩的洒脱姿态,那笑语悠然的自信风采,他在一瞬间不由得不为之折服,甚至生出一个念头:这样的人物,若是能为己所用,该有多好。 只是他那时怎麽也没有料到,他和云纵之间,竟会变成如今这样的牵绊。 他舍不得对这人放手。 无论是出於何种感情,都舍不得。 云纵把秦扣枕当成自己的师弟後,倒不排斥他的亲近,只是反感他时不时就对自己搂搂抱抱。每当秦扣枕到他房内来,他便下意识的离他远些。一见他要挨到自己身边,便会立刻露出严厉的神色,呵斥他已经年纪不小了,为何还喜欢这般粘在一起。 秦扣枕显得极是委屈,却不敢造次,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稍稍和他拉开距离。 “师兄,你以前都很疼我的。”秦扣枕小声在他身边嘀咕著,“怎麽现在对我这般冷淡……” “你堂堂一个教主,成天和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云纵脸色十分难看,“你怎麽不去找别人……” “我不要!”秦扣枕神色猛然一变,低吼了一声,“我不要别的人!” 云纵一愣,秦扣枕已经紧紧抱住了他,语气倔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半晌,云纵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你怎麽……如此孩子气。” 秦扣枕闭上眼,真的……像极了师兄的口吻。若云纵没有忘记一切,怎可能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越是不舍他难得的温柔,便越是将他与师兄不知不觉当作了同一个人……有时候他竟会产生错觉……莫非师兄没有死,只是借著云纵的身子,又回到了他身边。 这仿佛是偷来的幸福,如同掺了迷药的鸩酒,教他愈来愈迷醉,已经无法抽身。 “对了。”云纵忽然开口道,“我闷在房内几日,想出去走走。听佩瑶说你有一匹珍贵的名驹,名唤蹑影,可否借我出去散散心?” 秦扣枕面色微微一变,云纵笑起来:“怎麽,我又不向你要,舍不得麽?” 秦扣枕急忙道:“怎会舍不得,便是送你也无妨。”沈吟了一下,说,“此马性子太烈,我怕会伤到你。你大病初愈,明日我便和你一起在庄内纵马散心,如何?” 他心里想,只要不出庄,便是任由云纵在庄内跑跑马,也没什麽大不了。何况,他还能借此机会和云纵同骑,光明正大的搂著他,真是机会难得。 云纵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