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云纵自忖已能支撑著上路回京,便向方寂辞行。方寂也不强留,只是笑道:“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道长,在下的一位朋友,恰好也要去京城。若得与此人同行,必能护得道长安全,在下也放心了。” 云纵一愣道:“你的朋友?” 方寂点头道:“明日靠岸後,在下约了那位朋友在会君楼见面。道长一起去吧,不然放你孤身上路,我不放心。” 云纵明白他一片好意,心下沈吟,自己伤势尚未大愈,功力不济,如今又有瞑华圣教和贺兰羽两股追兵在後,独自上京确实诸多风险。不如顺了方寂的好意,也许多个人同路,便多一份周全。 他微微笑道:“如此,多谢方公子了。” 第30章 翌日一早,船缓缓的靠了岸。云纵担心贺兰羽和瞑华圣教之人仍在搜寻他,便踌躇著问方寂可有斗笠之类遮人面目之物。方寂愣了一愣,立即省悟过来,笑道:“道长可是有不方便之处,需要遮掩面容?” 云纵点头,含糊道:“贫道……恐防仇家追杀。” 方寂闻言,起身进了自己房间,片刻後出来,手里拿了一样东西,递到云纵面前:“如此,道长便请戴上这个吧。” 云纵接过来一看,却是薄薄一张人皮面具,做工精致,五官惟妙惟肖。他不由一怔,心想方寂怎会藏著这种东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方寂笑道:“当年我也曾……为逃避仇家而避走江湖,预备了几张人皮面具。这张却是我不曾用过的,道长便请放心戴上吧。” 云纵感激的笑笑,小心的戴在了脸上。对著镜子一看,只见面前一张普通木讷的面孔,神情苍凉,加上一头灰白的头发,看起来竟似个半老头子。 不由伸手摸摸脸,心下有些好笑,这样一来,任谁也认不出他来了吧? 方寂等云纵戴好人皮面具後,便带著他上岸了。两人走到会君楼,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生意出奇的好。方寂却是领著云纵直接上了二楼,临窗的座位上,端坐著一名青衫男子,正背对著他们喝茶。 方寂走过去,笑道:“秦兄,劳你久等了。” 那名男子回过头来,修眉凤目,豔色无双。看向方寂,微微一笑:“哪里,方兄快请坐吧。”一眼看到方寂身後的云纵,怔了怔,“这位是……” 方寂笑道:“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名叫……” “老朽李墨槐。”云纵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声音有些刻意的压低,拱了拱手,“见过这位公子。” 方寂一愣,这才意识到云纵此时戴著人皮面具,看上去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所以才会自称“老朽”。至於他为何不肯报出真实姓名,想必是以防万一,不想被人认出吧。 那青衫公子笑了笑,礼貌颔首:“在下秦扣枕,见过李老前辈。” 方寂引见他二人认识後,三人便各自落座。云纵坐在秦扣枕对面,神情不变,心下却是波澜万丈。 他万万没有料到,方寂所说的那位朋友,竟然是秦扣枕。 幸好此时自己戴著面具,没有被秦扣枕认出。只是不知……秦扣枕为何也要上京? 他正自心里七上八下,却听到方寂开口道:“这位李……李老前辈,恰好也要上京,秦兄若是方便,就与他同行如何?” 秦扣枕一笑道:“既是方兄相托,秦某自然愿意与这位前辈同行。只是你真的不和我一起上京麽?” 方寂摇摇头,低头去喝茶。 秦扣枕似乎想说什麽,但看看方寂的神情,又开不了口,只得叹息一声。方寂默默喝了一口茶,岔开话题道:“对了,秦兄,听说你这些日子来在找一个人,不知是什麽人?” 秦扣枕忽然神色一暗,半晌,答道:“是在下……很重要的一个人。却不知为何,怎麽也找不到。” 方寂微微笑道:“凭秦兄之力,岂有找不到之人。少安毋躁,一定很快就会找到的。” 秦扣枕点头道:“此人或许也会上京去……也许到了京城,便能找到他,也未可知。” 二人又闲话了一阵,却没注意到云纵自始至终只是握著茶杯,没有开口讲一句话。 会君楼一别,方寂与云纵互道珍重後,便回了自己的船上。云纵心下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只是此刻无法报答,唯有回到京城後,将来若能重逢,再表谢意。他站在岸边,望著方寂的船缓缓离岸远去,半晌才回转身来,却恰好与秦扣枕打了个照面。 “李老前辈,在下目前暂住於跃龙客栈,不如前辈与在下同去客栈休息一晚,明早一同启程去京城?”秦扣枕面带微笑,礼貌的询问道。 云纵咳了一声,低声道:“有劳公子。” 次日清晨,敲开云纵房门的却是个下人打扮的汉子,说是主人已准备好了马车,请前辈同行。 云纵伤势未愈,正和心意,便随著那汉子走出了客栈。门外却是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