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得力的熟手,也便放手让他去做,少了自己许多事。 如此两日过去,坤和殿中反而一片安宁,除了刘嬷嬷日复一日的咳嗽和美牙的浑浑噩噩,其他都是照常,宫里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开了些,而手臂上带着红丝带的宫娥心头也大大松了口气。 对自己性命松过气来,接下便是秋后算账,几乎人人都认定,是苑齐给美牙带来的厄运。 这坤和宫中,人人健康,只有她是从寿宁宫过来的,不是她还会是谁?君夫人一片好心收留她,自然怪不得,但是她自己不识趣,恩将仇报,那便也怨不得她们替天行道了。 不知道从谁在苑齐的被褥上泼水开始,一场带着愤怒的恶作剧开始了,她吃的饭被换成了馊的,喝的水里全是泥沙,被褥常日不干。 苑齐便如木头人一般,不解释,也不辩驳,只是默默的受着,好像这些是她应该受的一般。因着她的沉默和忍耐,恶作剧变得越来越厉害,宫娥们一个个带着捉弄的小恶在众人齐聚之后也会慢慢发酵变成难以收场的残忍。 开始有人明目张胆在苑齐走过的时候吐她口水,紧接着便是行走做事之间被伸出的脚绊倒,她梳妆的器具被人扔进了杂物房。 苑齐仍然没有反抗的迹象。 于是有一天夜里,牡丹一房的一个小宫娥在她的怂恿下,溜进苑齐房中剪了她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 那一天,苑齐没有出门。 小宫娥在外得意洋洋的讲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其他宫娥吃吃发笑,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忍耐,有人好奇她的底线是什么。 有宫娥有消息门道便说,这些都是毛毛雨,你们可不知道,这位娇娘子是晏将军从陈国战场带回来的,早已经像那客栈的筷头长凳一般。 牡丹不明:“筷头长凳?这是什么?” 出神市井的小宫娥便得意的卖弄:“姐姐养在高门自然不知。这客栈的筷头长凳,一点筷头千人尝,一弯玉身万人骑呐。” 牡丹胖脸一红,然细细一想,也跟着笑起来。 是啊,从那战场被俘的女人堆里带回来的,还有什么礼义廉耻? 她们越发觉得自己的理所应当。 牡丹的笑笑到一半,突然僵住,只看那临近屋中,一个头裹着布帕的女人正缓缓推门而出。 不是苑齐又是谁? ☆、第三十九章 牡丹到底几分心虚,当下不由尴尬收声,那小宫娥越发得意,眼看牡丹神色,便起了强出头的心思。 她既然敢出头,自然也是料定了结局的,恶作剧的心思一起,她便俏生生的跳起来,不偏不倚站在苑齐面前。 苑齐往左,她便往左,苑齐往右,她也往右。 苑齐终于站定,声音有几分嘶哑,透过层层布帕,只能看见她泛红的眼睛和双颊。 “姐姐这面巾真好看,给秋儿看看可好?”她话这么说,手已经上去。 苑齐向后一退,定定站住:“让开。” “牡丹姐姐,听见么,她叫我让开咧。”小宫娥嗤之以鼻,今儿要不能收拾这个女人,怎么得到牡丹的赏识,她可不想一直在外做个粗使丫鬟,“凭什么呀,这宫道可不是你修的,凭什么你走的,我就走不得?” 苑齐轻轻咳嗽,这两日不得安歇,加之受了潮,她的身体也隐隐困乏起来。 “想走也容易。”小宫娥似笑非笑的看着苑齐,“要不是你,美牙姐姐怎么会生病?你便去美牙姐姐房前磕三个头,然后好好忏悔一番……” 牡丹听的她说的有些不像话了,立刻大声咳嗽一声,苑齐留下毕竟是辛汇亲自开的口,此话一出隐隐便有责怪君夫人之嫌。 苑齐不置可否,只是拎着袍摆欲要折身回屋,小宫娥正在兴头,哪里肯放过她,尤其看她肩膀微微颤抖,只当是她已恐惧至极,心中愈发生出畅快。 她便围着苑齐跑到她前面去,挡住了她的去路:“青天白日的,蒙着脸做什么?莫不是国色天香害怕让我们自惭形秽?” 她嘴里嬉笑,手里便去扯苑齐的头巾,苑齐也不挣扎,只是一手紧紧按住那头巾,浑身颤抖,几欲昏倒一般。 牡丹看着这幅楚楚可怜模样,心中竟也生出一丝不忍,正待要说话,却听身后一个男声冷冷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几个宫娥回头,顿时一惊,竟是晏隐,小宫娥手头立马一松,但是那裹在头上的面巾却已然落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变成凌乱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