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此刻静谧中充满了诡异的挣扎,十数个浑身颤抖面色苍白的宫娥抖抖索索围在一起,手脚被绳索捆住,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有的人嘴唇已经开始泛起轻微的紫色。 数个身手敏捷的侍卫隐匿在暗处,他们的手上一律是丈许的长矛。 而在前院中,军医已经手执银针,正在一个个检查宫人。 这些军医平日也是需要提刀上阵,自然和太医院那些文质彬彬的太医不同,形容自然粗糙,而下手也毫无轻重之分。 一个个看过去,将里面的人分为两拨,一拨是身体孱弱但是尚未生病的,另一拨是身强力壮的,牡丹自然是分在第一拨,她浑浑噩噩醒来后,便陷入一种痴痴的状态,也不说话,只是阴沉沉坐在那里,问她话慢吞吞答上两句。 那剪苑齐头发的小宫娥战兢兢紧跟在她左右,却被她一巴掌推开了去。 美牙下午时候又用了一次药,此刻已经退了烧,只是仍旧昏睡,也被安置在牡丹身旁,而苑齐则跪坐在她身旁,也不说话。 军医的速度很快,分完之后,又做了核对,似乎和名单上的数目有些不对,便和旁边的一个女官说了什么,那女官寻常并不曾见到她,但是此刻俨然是坤和宫的主人一般,和军医对答如流。 小宫娥循着本能依附在牡丹身旁,但是也觉得这情形似乎不对:“牡丹姐姐,你说他们要干什么啊?” 牡丹不说话。小宫娥又左顾右盼,眼看周围都是些老弱病残,忽然福至心灵想要换到另一队身体健康的人群去。 却被侍卫裆下:“退回去。” 小宫娥看见刀光,双脚一软,立马退了回来。 宫中静如鬼棺,只听见火烛的炸裂声,小宫娥本来就是仗着嘴皮子和小聪明混日子的人,被侍卫这么一挡,再看军医的架势和他身旁一溜银针,心头竟也隐隐明白这似乎和宫中诡异的疫病有关。 “我没病的。”她转头拉住呆呆傻傻的牡丹,“牡丹姐姐,你跟他们说,我没病的。”牡丹忽然皮笑肉不笑,咧了咧嘴,小宫娥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军医一个个挨个用银针探察,但也仅限于那些身体看起来健康的一堆,连续三个人,军医都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推倒身后。 侍卫们拔~出刀,驱赶命令身体尚且健康的人将病弱的人全部抬往后院。 两个宫娥去搬美牙,被苑齐拦下:“我来。” 她瘦弱的身体用力去搬美牙,只能动得分毫,等候的侍卫不耐烦,一脚踢过去,眼看脚快到苑齐背上,被另一个侍卫拉住,然后在那踢人侍卫耳边说了几句,他面色微变,哼了一声,心有不甘收回脚。 侍卫的衣襟上绣着暗色云纹,和女官身上的云纹如出一辙。这是晏家的家族纹案。 整个后院并没有一点烛火,只有夜明珠发出幽暗的光亮,触脚所及总是容易踩到油腻的液体。 苑齐紧贴在美牙身旁,这个时候,她突然明白侍卫们要做什么了。 “你们想干什么?”她声音清亮,足够所有人听见,“桐油滚地,是想烧死我们吗?” 后院一片惊慌,马上便有惊恐的哭声响起。 “我们要见王后!”苑齐继续,平日里怯生生看人的小宫娥,此刻却仿佛充满了力量,毫不畏惧地看着雪亮的长刀。 “对……对!我们是陈国人,你们没权利这样处置我们!”一个宫娥颤声附和。 “你们如今都疫病藏身,想要继续活下去,最好乖乖呆在这里——后院围墙内侧布置了桐油通道,而在院中还有硫磺火种藏于地下——自然如果你们规规矩矩留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会有军医继续为各位治疗,但是——” 女官尖利的声音一扬,“若是有人斗胆挑战楚国的安危,想要将疫病带往宫墙之外,那也怨不得姑姑我心狠了。”火折子点亮,露出她干枯的手腕和脸庞,这个女人,从他们进宫之时,便偏居后殿,从不干涉她们任何一言一行,即使有时候在宫中做些逾矩异想天开之事,女官也从未履行过她的谏言权。 时间稍长,众人自然只当她是个摆设,谁曾想到,她一旦动手,便是那些强悍骄矜的侍卫也都马首是瞻。 众女皆是一颤,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收,而女官的手稳如磐石:“如果要处决你们,何必如此大张旗鼓,直接捂嘴往枯井里面一扔岂不更加干净利落。” 众女一时发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