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你快熬出头了,我本也有了保清,可他们偏不放过我啊。” 绮佳知道纳兰氏说的是什么意思,纳兰氏是叶赫纳兰氏,太宗生母之后,叶赫国主之后,多么显贵的身份,本也是应该在皇后人选之列的。听闻纳兰氏如果不进宫,本来已经意欲许给顺承郡王,但她却和绮佳一般,因着家族变故,列为妾妃之位。她的族伯恰恰也是四辅臣之一的苏克萨哈,苏克萨哈与鳌拜和遏必隆争斗不成,最后身败名裂,鳌拜连苏克萨哈的儿子也一个没放过。 眼看着叶赫纳兰的衰败,苏克萨哈的族侄明珠却心眼一转,把纳兰氏放进了皇后之争送进了宫。 父亲和苏克萨哈相争,绮佳本来应该与纳兰氏敌对,但两人却都从皇后之争败落,都承担着家族的期待和命运进宫,也生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纳兰氏也是宫里为数不多能在文采上和绮佳想较之人,她性格恬淡,不喜花哨,相处得越久,绮佳越是喜欢她几分。只是碍于家中,与她来往并不密切,有时候绮佳觉得古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就是她与纳兰氏的样子。 纳兰氏今日这般近乎失态地来求她,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骨肉。 “自己的骨肉啊!”绮佳想到这里心里一疼,却也更理解纳兰氏此刻的痛心。 “这消息准不准?可是明珠传给你的?” 绮佳转念一想,如果明珠已经传话进来,就说明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以明珠的地位都已无法转圜。 纳兰氏听得绮佳如此问,哭得更是伤心:“叔父传来的意思是已经定了,他都毫无办法。姐姐,保清他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心,他们这是把我们母子往死里逼啊。保成虽比保清小,但嫡子就是嫡子,我们母子只想安生度日,哪里抢过他们分毫了。” 绮佳听她说得露骨,忙捂了她的嘴:“隔墙有耳。” 纳兰氏掰开绮佳的手道:“他们欺人太甚,我管不得了。” 绮佳再度按住她道:“你仔细想想,保清送出宫真的是坏事吗?” 纳兰氏红着眼似有不解:“皇上的阿哥不能在宫中抚养,我们母子还要生生分离,还有更坏的事吗?” “有。”绮佳正色道,“你想想承庆。你还记不记得了?” 纳兰氏如同被雷劈过一样,她如何不记得,这是比她入宫更惨烈的事情,她的长子,说没就没了的长子,刚刚会说话会叫额娘就突然高烧不治而死。绮佳突地揭开这道伤疤,纳兰氏一下就懵了,纳兰氏本就是聪明人,只是慈母心肠蒙了眼睛才有今日的失态,被绮佳点了一下,立马冷静了下来。 “姐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你只仔细想想就是了。”绮佳正色道,“你再仔细想想这是不是坏事。” 纳兰氏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姐姐说的是,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给保清准备出去的东西。” 她说着急匆匆的要走,绮佳一把拉过她,急道:“这都不是最要紧的,告诉明珠,保清未来能不能是大阿哥,就靠养大阿哥的人了。” 纳兰氏听得这句,一下跪在地上,恭敬地朝绮佳磕了个头:“姐姐,你的大恩,我们母子铭记在心。” 绮佳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去吧,虽然这不一定是坏事,可保清到底要离开你了,好好和他道别吧,来日方长。” 纳兰氏又朝绮佳磕了个头,才急匆匆地离开了翊坤宫。 ……………… “主子……” 秋华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便再没起来,屋中众人只听她呜咽着哭泣。绮佳拿帕子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看了眼龄华和蓁蓁,两人心领神会一左一右地搀起了秋华。 “傻子。”龄华解了帕子给秋华抹眼泪,自己一双眼睛通红通红,“主子跟前哭什么。亏得主子平日还总说你比我稳重,让我多学学你……” 这话匣子一开说的却全都是往事,龄华越说眼眶越红,话说一半自然也就说不下去了。蓁蓁眼里泪珠子直打转,忙拿袖口悄悄地抹了。绮佳让她打开炕桌上的描金彩漆黑盒,这里头收着的全是绮佳的体几,秋华是绮佳的亲信又如何不识。 “蒙主子恩赐让奴才提前出宫,又给奴才配了户好人家,主子对奴才的恩德奴才这辈子都还不清,奴才再不能收主子的赏赐了。” 绮佳让蓁蓁拿了三张银票出来,蓁蓁一瞧每张都是一百两的数额。“傻秋华,你的婚事是我做的主我就是你的娘家了,你的嫁妆自然是我来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