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去年没了嫡福晋,本是该选继福晋的时候,没想科尔沁一台吉家的格格不知怎么看上了恭王,非要嫁给恭王当福晋,还拿了什么恭王的信物到慈宁宫哭哭啼啼,闹了一出非君不嫁,叫来一问恭王才知道,原来是这格格在京城郊外骑马打猎不知怎么摔进了泥坑,恭王那日也在猎场,就好心搭救了一把。哪知这格格触动了小儿女情肠,认准了恭王。 本来科尔沁的格格和恭王也般配,结果恭王瞧着这格格在慈宁宫闹腾出天的样子,跑到乾清宫一跪说这么样的大姐自己惹不起,情愿没嫡福晋也不要娶这么个会闹腾的过门。皇帝当然不同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时恭王表面上是答应了,一回家直接敲锣打鼓、张灯结彩地把自个儿家生了长子的一个庶福晋给扶正了,还把王府正房修葺一新直接让人住上了。 这下是彻底撕破了脸,恭王没留给宫里和科尔沁半分转圜余地。慈宁宫为了这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科尔沁的格格觉得被下了面子,在慈宁宫门口撕了帕子哭着回了科尔沁,而恭王这风流不像话的名声也算是坐实了。 “奴才失言了。”蓁蓁欲跪下认错,皇帝一把扶住了她,蓁蓁挣开往后退了一步道:“主子午睡后还要进药,奴才先回了。” 皇帝挥挥手,嗤道:“要回就会吧,皇后有什么事你直接到乾清宫来报。” 是夜,蓁蓁伺候过绮佳洗漱,便回自个儿房中,她窝在床上正抚着玉箫,龄华却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 “姐姐,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蓁蓁往里头让了让,又掀开被子想让龄华取暖,龄华和蓁蓁熟惯了,往被子里一钻,搓了搓冻僵的手道:“主子也睡着了,我让新来的宫女守夜,来找你说说话。” “真如老嬷嬷说的病去如抽丝,我瞧着主子这一病,怕是要开春才好的起来。”蓁蓁知道龄华近日辛苦,本来过了年,主子就想把龄华放出去配人,宫外的高家早就已经备好了婚仪,只是主子这一病,龄华便把这事给拖了下来,说什么也要等主子大好了才肯出宫。 主仆一场,彼此都是最知晓对方心思的,龄华舍不得绮佳,绮佳又怎会辜负她?这不这几日才略好了起来绮佳就放话出去让高家准备办喜事了。 “我知道,蓁蓁我走了以后,主子要劳你多费心。” 蓁蓁握住龄华的手道:“姐姐,你说主子是不是嫌着我了……总说要给我安排什么……” 龄华戳了戳蓁蓁的脑袋:“没心肝的丫头,主子最疼你了,疼得我都吃醋了。” 蓁蓁捂着脑袋笑着闪躲,龄华瞧着她忽然叹了口气,“其实……你要是留在宫里帮主子本来是个好事情。”” “姐姐?”蓁蓁看得龄华的神态似乎别有深意,不免疑惑,龄华却说了别的:“听说,乾清宫今日召幸了郭贵人。” “宜嫔的妹妹?” 新选的几人入宫已经有些时日,皇帝除了见过仁孝皇后的族妹僖嫔一次,其他人都尚未侍寝,正月里皇帝按旧例该是留宿坤宁宫的,只因皇后近来凤体微恙,皇帝大多是独宿在乾清宫里,没想今日皇帝却召了郭贵人。 “郭贵人我倒不曾见过,但宜嫔主子我在慈宁宫有过一面之缘,她生得那样美,大家都说这番新入宫的人里她怕是要占了头一份的,没想到如今竟然是她妹妹郭贵人先受了恩宠……这还真叫人觉得意外。” 龄华一直在旁打量她,瞧她神情淡淡的,心中不免五味陈杂。蓁蓁年少无知,有些事情绮佳和龄华都在刻意瞒她,绮佳自然不必说,龄华出宫日子将近,蓁蓁的事情一直挂在她心头让她惴惴不安。 “这男女之事也不全是看容貌的,还要看性情,彼此合不合得来,想那安嫔……”她见蓁蓁脸色一白知道说错了话忙转口,“唉,宫里人来人往的前有荣嫔,如今有郭贵人,皇上还这么年轻,往后还不知道有谁呢。” 蓁蓁想想主子却是不容易,虽然是皇后,却也敌不过宫中流水的新欢旧爱。夫妻恩爱,和鸣铿锵,白首偕老,不负君恩。蓁蓁想,绮佳心中所求的大约就是这样简单的事,只是这事绮佳怕是入宫以后怕是就成了一种痴心妄想了,如此才巴巴地给她们几个安排好亲事,去圆一圆她这一辈子都圆不了的梦。 ?M.IYIguo.net